下午他给沈亦白发的第一张照片,显示已读。他就不信,这两张还气不到他。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女人的目光黏在别的男人身上。
安静的大会议室中,格林森酒店负责人做着上半季的工作总结。声音透过话筒传至四面八方。
沈亦白和沈熙凡一左一右地坐在一脸肃容的沈立国后面。不同于沈熙凡强装出来的严肃认真,这次的沈亦白显得格外的玩世不恭。穿着烟灰色西服的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搭在棕红色大会议桌上的手把玩着打火机。
季会,真够墨迹的。从中午一直开到现在,热开水都换了好几壶还停留在上半季。子公司负责人讲话讲半天也讲不到点子上,兜着圈的弯弯绕绕。
“上一季度制定的方案我个人还可以取其精华,继续沿用好的一部分,力求打造出最高最好的服务产业链……”
放在西裤口袋中的手机明显地震动了两下。
沈亦白放下打火机,从西裤口袋中摸出手机。解锁,两张照片跳入眼帘。
一张他女人的,一张叶泽的。
挑了眉峰,将手机丢回会议桌上,沈亦白抓过桌子的烟,起身。路过沈立国身边时,沈立国问:“去哪?”
怒气压抑的明显。
沈亦白不在意,冷着音调回:“出去透气。”
季会还在开,他出去透气。摆明了持无所谓不耐烦的态度。
沈立国重重地哼了一声,呼吸声也变粗,忍了忍到底把到嘴的话又压了下去。现在的沈亦白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合上了大会议室的门,走廊尽头是一个露天阳台。阳台上种植着各式各样得绿色植物,在晚风中摇曳着宽肥的叶片。
沈亦白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拿在手中把玩着。细长的白色烟卷,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啪”的一声,擦亮了打火机。唇咬上盘纸,沈亦白背靠在玻璃门上仰头大力地深吸了一口。
烟入肺腔,莫名的情愫挠着心肝。苍白的烟雾萦绕着,想她柔软的腰肢以及在他怀里起伏着的曲线。
他很少抽烟,碰烟的次数少之又少。
指尖上的明黄的火光明明灭灭。第一次碰烟,还是在学校实验室的阳台上。他的导师带了一个相当年轻的大男孩过来,身形单薄,面容白皙透着女相。
中国人,是个小孩子。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他只知道他叫叶泽。倒不是他听得不认真,而是大男孩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叶泽。
十几岁的年纪在实验室里一声不吭地和他们组没日没夜地忙了一个星期。一个组原本有五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男生,忙项目实在累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趴着眯一会。只有他,编外的第六个人,像是永远不会困,项目的实验数据记录也一直保持着超高的准确率。那次,同一个项目组的四个人回公寓洗澡,只有他和他留在实验中做着项目的收尾工作。身体处于极度疲劳状态下的他趴着眯了会,半醒间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阳台上,纯黑色的短袖被夏风吹的鼓起,清爽的黑色短发也被风吹的微微翘起。
他打开阳台,走近。
他回头瞥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眼底有一片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