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事情可能不妙,心情烦躁起来,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烦心事,把心思放到眼前的事情上。
贱奴们以前都干惯了修补屋顶之事,人又多,才一个多时辰就干完了活,不但修补了漏洞,还把整个屋顶都用草泥加固了一番。
最后众人欣喜的聚在门前,一起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仿佛回到了老家,都激动不已。
“总算不再淋雨了。”聂伤也非常高兴,正抱臂和人谈笑,眼角忽然看到牧臣出现在了马厩门口,急忙把注意力转了过去。
战马比其他牲畜要重要的多,牧臣每天上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马厩里,马厩又离甲棚很近,他应该不会忘了调用一个贱奴的事情。可是已经过去三天了,牧臣一直都没有找过聂伤。
聂伤没有心情再呆下去,离开人群,走到圉棚一角看去。见牧臣带着几个牧奴在马厩里巡视完马匹,又在门口对牧奴训话,完了之后就朝牛圈走去,丝毫没有看向圉棚的举动。
看到牧臣走远了,聂伤心情再度焦躁起来,很想立刻过去找牧臣问一下。可是以他的身份主动询问,非常无礼,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忍了下来,继续等着。
那牧臣在牛圈视察了一番,打发走养牛的牧奴,一扭头,终于看到了聂伤,目光停留了一下。
“呼!”聂伤长出一口气,“总算记起我了。”
只见牧臣看了他一眼,叫过一个牧奴,吩咐了两句,那牧奴便走过来说道:“牧臣大人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嗯,你说!”聂伤又激动又紧张,用力点了下头,侧耳倾听着。
“大人说,隶臣不允。还有,你一个贱奴,不要忘了自己身份,别整天妄想好事,不安心劳作。”
“……”
一盆冰水浇到头上,聂伤从外到内凉了个透,脑中一片空白,连那牧奴走了都不知道。
僵立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失望之情顿消,胸中怒火高炽,心中不停念叨:“又一次!又一次!”
“他说的对,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聂伤回到圉棚,在自己铺位上坐下,面带微笑听众人聊天。
群奴兴高采烈,没有发现什么,只有眇老看出了不对劲,仔细瞅了瞅他的脸,一脸关切道:“伤,你怎么突然间面无血色?是不是病了?”
聂伤摸着额头道:“额……刚才在地上蹲的久了,突然一起身,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哦,这样啊。”眇老释然了,“身体不好的人突然起身就会发晕,没大碍。”
聂伤点点头,闭上眼睛躺下,心中各种念头上下翻腾,忽然感觉身心无力。
“反正怎么也翻不了身,像其他人一样麻木的活着,反而不会太痛苦,或者干脆逃跑、和商人拼死一搏!”
“奴伤,出来。”
正沮丧时,听到门外家奴在叫,他强振精神,努力起身走到门口,问道:“家人有何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