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浑的黑袍男人踏着重重的脚步走到木屋门口,气势极凶的瞪着聂伤,却没有呵斥,粗声说道:“正好要用人,你跟我过来。”
聂伤只好跟在他身后,二人皆迈着大步,两三步便到井口,那浑把背后的箩筐摘下,交到聂伤手中,大声安顿道:“拿好!”
“是。”聂伤接过箩筐抱着,感觉很重,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浑卸掉负担,松了松肩膀,解开手里的大皮囊,肃然而立,闭上眼睛一边念叨一边摇晃,皮囊里发出涮水的声音,站在院里的嫫母也一起闭目念咒。
“嗡嗡嗡嗡……”
“叮叮叮叮……”
嘈切绵密的低语,诡异沉闷的声调,越来越刺耳的铃声,仿佛带配乐的紧箍咒一般,听到聂伤心浮气躁,血往头上涌,不停的咬牙唆嘴,直想一拳打倒两个苍蝇般的‘唐僧’。
念了好一通,井边的浑睁开了眼睛,嘴里的噪音依然没停,拔下皮囊的塞子,把里面的褐色液体倒入井里,待液体倒完,又小心的低头朝井里观望。
聂伤对他们的仪式非常好奇,也不由得跟着看去,只见井里的水变成了乳白色,刺啦啦的响,咕嘟嘟的冒泡,同时还有一股刺鼻的硫化物的味道。
“有毒!”他闻了一口,感觉气管很不舒服,赶紧屏住呼吸躲开一步。
“原来这黑袍家伙在往井里投毒,看来他要毒死那个白毛水猴子。”
聂伤心中略觉不忍,他对那白毛猴子没有恶感,当然也没好感,只是觉得那东西太像人了,又没做啥坏事,被活生生毒死,有点残忍。
浑收起皮囊,看了他一眼,也捂住口鼻退到一边,对那嫫母点头示意,嫫母拐杖一抬,摇着铜铃缓缓走了过来。
二人站井边,相对而立,加大了声音和摇铃的幅度,像唱歌剧一样抑扬顿挫的念咒,听着就如疾风骤雨,不间断的冲击着人的耳膜。聂伤在边上简直像被魔音入脑,感觉头都快胀爆了。
“啊!”
正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平息着胸中不适,一声尖利的叫声从井里传来。那尖叫穿透了压抑的念咒声,仿佛锥子刺穿了高压锅一样,聂伤顿感压力大减。
两个黑袍闻声神色稍喜,对视了一眼,嫫母放缓了念咒摇铃的节奏。
“拿来!”高瘦的浑则停止念咒,伸手从聂伤怀里的箩筐中抓出一个斑驳的青铜圈来,再一拉,就听‘哗啦啦’响,原来铜圈后面还连着一根鸡蛋粗的青铜链子。
“怪不得这么重。”聂伤低头朝筐里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盘了大半筐铜链。
浑把铜圈抛入井中,双手抓着铜链快速下放,筐里的铜链也在迅速减少,大约放了三四丈长,箩筐才放空。
“呜……”
“喔喔喔。”
“啊哦啊哦。”
“啊!啊!”
铜链落下后,井下传来了各种奇怪的叫声,仿佛有许多怪兽在对话一样,可就是不见白毛浮现。
“哗啦!哗啦!”浑等的不耐烦了,站在井口使劲抖了两下铜链,那嫫母的念咒之声也急了几分。
“呜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