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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食时间,聂伤和几个老斗奴坐在空荡荡的斗奴食堂里用餐,食物有粟米饭、豆酱和猪肉野菜汤。
门口正对的大树下,新奴们则都挤在两张破苇席上,只有一大碗难嚼的豆饭。
不过场上还有两三个人在对练,练的异常投入,其中一个正是那前危国大将。
聂伤正用筷子寻找着肉汤里难觅踪迹的猪肉,听到外面吵嚷起来。
扭头一看,原来那危国大将结束了训练,几个人走到灶房门口打饭,却发现剩余豆饭不够,每个人的木碗都没有盛满,便和分食的奴役争执起来。
只嚷了几句,几人便认怂了,他们不是傻子,知道惹谁都不能惹分食的。
大将几人端着饭碗来到大树下,看了一圈,见苇席坐的满满的,再没有位置。
几个人正憋了一肚子火,其中一个便踢着脚下的两个斗奴,态度蛮横的命他们让坐。
那两个斗奴大怒,都跳了起来和对方对骂推搡,但是人数没对方多,几下就被对方推到在地。
周围的斗奴见打起来了,都护住饭碗,纷纷躲避,其他斗奴也全看了过来。
能否坐上席子,对这时的人来说可不是小事。
席位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有自尊的人哪怕再穷也要坐席子,只有鄙贱之人和奴隶才直接坐地上。
有句俗话叫‘上不得席面’,就是指人地位低下,没资格坐席子。
虽然本身就是奴隶,但斗奴们都是血气方刚、自尊心极强的男人,能不能坐在席子上吃饭,关系到个人尊严,绝不容他人冒犯。
“大将,你想做甚?”、
从另外一头又跳起两个人来,放下饭碗就冲了过来,扶起地上的斗奴,双方推搡对峙。
“欺负我花面的人是不是?”
为首的正是那纹面壮汉,与危国大将脸贴脸,大声喝问。
话说自从聂伤的徒弟用了新名之后,新奴们都觉得不错,他们不想把自己的真名用在奴隶身份上,于是都不用本名了,全是外号,有自己取的,也有别人叫开的。
那前危国大将直接被人称做大将,尽管他听着心里不舒服,但是在阻止不了别人叫,只好叫大将了。
花面自然是纹面壮汉。
“真臭!”
大将厌恶的推开花面紧贴自己的丑脸,面对快要暴走的花面,语气平静的说道:“我认为进食时要立个规矩。”
“什么狗屁规矩,我问你为什么打我的人?”花面暴躁大叫。
大将表情依然平静,呵呵笑道:“你看,这里就两张席子,大家坐在上面,挤着难受,有些人来的稍晚就没了位置。可是谁也不想坐到地上,争吵打斗就难免了,就像现在这样。”
“谁先到谁坐,你的人抢了我的人位子,还打了我的人,你打算怎么办?”花面继续大叫。
“不与你这浑人讲道理了。”
大将一皱眉头,有些忍不住火气,提高了声音,对所有斗奴说道:“我有个提议,强者坐苇席,择前十者入座,弱者坐土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