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施礼道:“箕候长子,胥余,见过使者。”
使者惊异道:“久闻箕世子胥余,见微知著,向有贤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胥余淡然道:“不敢。”
又转向箕候,慨然说道:“父候,胥余请命西行。”
箕候揉了揉额头,睁开眼睛看了看胥余,点头道:“军中细务都是吾儿在操持,我本来离不开你,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让你过去了。”
胥余端正一拜,肃然道:“胥余此去,必不让父亲失望!”
……
派了嫡长子去了西线,箕候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这个儿子智慧敏锐,能力极强,有儿子在西线,一定能改变西线死气沉沉的局面。
抛掉心中的烦乱念头和西线之事,箕候振作精神,再次把目光放到眼前的战事上。
虽然败了一阵,但却不算伤筋动骨,箕军依旧具有压倒性的兵力优势。
箕国实力雄厚,出战的四千军队全部战兵,另外还有一千辎兵,和一千向国战兵。
而斗耆国一方,虽然有四千兵力,但其实只有一半是战兵,另外一边只是普通成年男人而已。
双方战力相差好几倍,就算不要西线的废柴出力,箕候也有信心击败当面敌军!
“云山有三千据守,白石山却只有一千,看似轻重不协,其实很合理。嗯,斗耆国有名将啊!不知是云山上的革叔,还是那贱奴国主?”
箕候看着形势图分析了一会,嘴角逐渐露出了微笑:“但是,其中有个破绽。”
“云山兵多,不需要白石山的支援,而白石山人少,一旦遭到攻击,云山敌军必须下山牵制。之所以这样配置兵力,是因为云山敌军可以趁机攻击我军大营和辎重队伍,使我军不得不救。”
“呵呵呵。”
他轻笑一声,站起身来,看着帐外的云山,抚须笑道:“不过你们却小瞧我箕军战力了。”
决断已定,次日一早,箕军主力便开出大营,往白石山方向而去。他们先和向军汇合,然后直趋三十里外的白石山,逼近斗耆军防线,一边扎营一边准备攻城器具。
而在箕军大营里,只有一千战兵和一千辎兵留守。
云山上的革叔觑到敌军动向,看清楚了不是诱敌之计,急忙吹号,命令侧翼小寨中的公吴、扶乙二将出击。
公吴二人在箕军营地内有所动静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听到号声,立刻率领全部人马冲下山来,从东西两个方向杀向箕军大营。
留守箕军也严阵以待,紧守在寨墙上面,箭矢如雨一般射了过去。
斗耆军器械精良,甲盾齐备,远程打击效果有限,只倒下了四五十人就杀到了营边。
箕国和其他国家一样,营寨立的很简陋,只有前后个营门处立着高高的木头栅栏。其他地方全是用树枝乱柴混着泥土夯成的营墙,只有一人多高。此外还有八个简易箭楼,一面两座。防御力比斗耆国的工事差远了。
斗耆军攻到寨墙边,弓手、长兵和墙上的箕军对攻,手持短兵的士兵或者踩着墙上的树枝往上攀爬,或者互相托举着向上送人。
站在墙上的箕军士兵挥舞着手中武器,拼命打击脚下的敌人。根本就不用特意瞄准,墙下敌军太多了,只要武器抡过去就能打中人。
一个又一个斗耆国士兵惨叫着翻落下墙,箕军士兵也不时被墙下的长矛刺中,被远处的弓箭射中,大声叫喊着跌倒在墙上。
攻墙的斗耆军士兵虽然处于不利地位,但也举着武器盾牌奋力抵抗。他们的攻势异常猛烈,没有丝毫退却的迹象,前赴后继,猛攻不止。
墙上墙下人头攒动,越来越多的斗耆国士兵爬上了墙头,双方士兵在墙头杀成一团。
箕国士兵的战力不弱,但还是逊于斗耆国士兵一筹,抵挡不住斗耆军的攻势,墙上的缺口越来越大。
箕军陷入了全面劣势,有的被赶下墙,有的被紧紧挤压在一起,有的被分散包围,形势已经难以挽回。
“哐啷啷啷……”
就在这时,营地内部响起一阵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