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想到,只是被眼前小利迷了眼睛而已。哼,说到底,你终归还是一个目光短浅、见利忘义的小人而已!”
箕候的手指在剑柄上轻敲了一会,下令道:“司徒,劳烦你去云山大营外见一见章堰,告诉他袭击我军的后果。”
“另外,再对他说,若和我联手击败斗耆军,这里的所获都归他。若不想联手,只要暗中放开一条路,让诸孟带诸师来援我也行,待我军突围之后,云山大营里的东西,全是他的。”
“哼哼,他不是喜欢占小便宜吗,正好在一旁观战,看我和斗耆军两败俱伤。这样做于他是最好的选择,不然放任斗耆国坐大,对鄣国也是个极大的威胁。”
“此计……可行!”
司徒略一思索,便击掌叫好,“我就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候主!”
箕候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听他马屁,挥手道:“立刻去办。”
待司徒走了,箕侯喝道:“扶我起来!”
在近侍的搀扶下,他艰难的站了起来,倚着车厢,聚精会神的观察战局。
“把人撤回来吧,斗耆军很强,我军心浮气躁,再打下去军心就要崩溃了。”
他冷静的发号施令,待前锋归阵,又下令就地驻营,明日再战。
大军撤到林边扎营,箕候又急急赶往后军,见辎兵已经列好了阵型,正在收容不断逃至的溃兵。
左官来禀,总共只收容了四百多人,逃来的人越来越少,估计不会再有人回来了。
断后部队是箕候家族的支柱力量,若是损失太大,将来复国后,他的子孙也很难掌控箕国了。
箕候心中一黯,吩咐把人撒远一些,看看能不能多接一些人回来。
他正在检视逃回来的士卒,白石山斗耆军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不过,当他们看到箕军严整的阵型时,顿时都萎了,再无张狂气势。不但不敢逼近,还撤出一里多地,直到一个开阔的安全地带,才乱糟糟的开始整队。
望着这群食腐鬣狗一样的斗耆军,箕候神情冷峻的对左官下令:“这里你来主持,严防即可,不必和这些人多费力气。”
从后军返回前军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箕候坐在简陋的营帐里,没有休息,立刻又招来众将,仔细安排明日的作战事务。
他制定了三套计划,根据章堰的反应不同,分别应对三种情况。
战前会议还没有散,出使的司徒就已经返回了。
云山大营距离这里不过五六里地,他从小路翻山而过,很顺利的就见到了正在围攻大营的章堰。
“鄣军共有三千人,两千战兵,看来他们也是举国而出,欲想一举消灭我军。”司徒愤愤然道。
箕候静静听着,抬了下手,让他继续。
司徒又道:“我见到了章堰,把侯主吩咐的都说给他听。那贼子意动了,考虑了好长时间,最后答应放诸师出营,并保证不会趁机攻击诸师。”
“不过他要诸师先交出云山大营以及营里的所有辎重。我劝他道,云山大营乃我大军命脉所在,绝不可能交给你。至于辎重,我军还要和斗耆军交战,也不能现在给你。”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食言。我军急着回军,又有追兵在后,只要过了云山,就会抛弃大部分辎重轻装疾行,到了那个时候,不但是云山大营,我军全部辎重都会拱手相送。”
说到这里,司徒抚须笑道:“那章堰稍一犹豫,就答应了。哈哈。”
箕候也微笑道:“司徒,你做的很好。章堰此人精明有余,大智不足,做事一向首鼠两端,摇摆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反悔,我们对他绝不能放松警惕。”
“小臣也这样认为。”
司徒继续说道:“从鄣营出来后,我又去了云山大营,向诸孟传达了侯主的命令,了解了诸师的情况后,又和诸孟商议了一番。”
“诸孟言,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加固营垒,而鄣军战力又远不如斗耆军,哪怕有三千大军,也不可能攻下他的营地。”
“大营现在有兵千五,他明日留下五百守营,然后自己亲自带领一千人马攻击云山斗耆军之后。如果章堰反悔,突然袭营的话,五百兵可以顶三五天,足以撑到援兵赶来。”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鄣军会攻击出营的诸师。诸师人少,在敌军的两面夹攻下,凶多吉少啊!”
箕候沉思片刻,道:“事到如今,不得不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