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侯你看,呵呵,但愿他们不是窟山部的,否则我们可就是危险了。”
尤浑苦笑一声,眼睛一转,又道:“难道他们是想假意助夷,再突袭莱夷别部吗?”
聂伤观察着那支莱夷队伍,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说道:“尤左侍猜的没错。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你看来人的阵型,表面摆出了欲要攻山的架势,其实兵力却隐隐分为两队,分布左右。林子边上还有一队人留下,看着像辎重队伍,却能守住退路。”
他越说越自信,一手叉腰一手指点山下,笑道:“其他莱夷现在已经退兵了,正准备吃饭歇息。而这只队伍,却在厉兵备战,呵呵,难道他们打算晚上进攻吗?”
尤浑听了他的解释,再一看时,也看的分明,捻须笑道:“哈哈,果然如此,窟山部真是来助我的!我有些担心他们的形迹被其他莱夷看出来,坏了大事。”
聂伤摇头道:“我们先入为主,身在高处才能看出不协之处。莱夷性子粗疏,又正是疲乏松懈时,绝对看不出来。”
尤浑笑道:“这个沮,真如聂伤所言,是个信义之人,吾当重酬之。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带来的人太少了。”
聂伤道:“窟山部众首领可能还没下定决心,沮担心我们顶不住,只好先来相助。看窟山部的形状,应该会在晚上发起攻击,我们要尽快做好准备。”
二人不再多言,立刻回到队伍中,召集军官,下达任务,开始准备突围。
日落后不久,跟随在沮丧身边的斗耆军使者果然潜上山来,告知了窟山部的计划。
……
后半夜时,山下山上火光黯淡,围山的莱夷都在沉睡时,一行黑影移开鹿柴,从山上悄然而下。
斗耆军一支火把都没有点,扶老携幼,牵着牲畜,在满是障碍的山坡上摸黑行动。
他们虽然很小心,但队伍毕竟太大,特别是大群的牲畜,根本就不可能保持安静。
莱夷又不野人,夜间岗哨也布置了很多,还没走到半坡,就被发现了。
“啊!山上有人!”
“商人下山啦!”
“快起来,商人要跑了!”
守夜的莱夷大叫起来,把木梆子敲的咣咣响。
睡觉的莱夷被惊醒了,营地里一下骚动起来,早就安排在山脚警戒的莱夷战士纷纷起身拿起武器,喝呼着组队。
正当莱夷各部在慌忙备战时,东南方的阵营里突然炸起一阵喊杀声。
窟山部暴起突袭,把周围莱夷都打蒙了。两侧的莱夷战士被杀的狼狈逃窜,很多莱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逃跑的队伍裹挟着走了。
就见两股人浪从此处掀起,往两边快速涌去,席卷的范围越来越大,包围圈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与此同时,坡上的斗耆军也点燃了火把,迅速冲下山来,往那道缺口奔去。
他们跑到了山下,只见火光之中,两面混战在一起,空地中央一小群人迎了上来。
为首的一个手持铜戈的年轻人伸长脖子在斗耆军中寻找着,口中大叫:“聂侯!聂侯何在?我是沮!”
聂伤从队伍里跑了过来,站到那人面前,张开双臂,哈哈大笑道:“沮兄,聂伤在这里!”
说着,便把年轻人抱住,互相在背上狠狠拍了两下。
二人分开来,那沮也兴奋的看着聂伤,叫道:“我族中争议不下,沮担心聂侯,便和几个相熟友人带兵先来这里。”
聂伤点点头,长矛一挥,说道:“沮兄情义,聂伤感激不尽。我们一起杀出去!”
沮笑着叫道:“聂侯先走,我为你们断后。”
聂伤也不多言,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招呼队伍加快速度。
斗耆军的尾巴刚跑出包围圈,窟山部就顶不住了,被反应过来的莱夷推了回来,一时死伤惨重。
窟山人数太少,沮坚持不住,只能带领剩下的数百人边战边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