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聂侯,你让我如何报此大恩?”
宿伯淖不禁狂喜,一头拜倒在地,激动的叫道:“聂侯之恩,淖唯以性命相报!”
“宿伯无需如此。我们是友邻,斗耆国危急之时,你也曾助我抗击箕国,这份人情,伤永远记得。”
聂伤扶他起来,继续说道:“我虽然会助你,但也要宿国尽力辅助,宿伯你可不能扔下国民,让宿国糜烂下去。”
宿伯淖使劲点头道:“淖一定不让聂侯失望。聂侯若有所召,淖必以倾国之力相助!”
“呼!总算劝住你了,看来你自己也不是十分想放弃权利。”
聂伤暗松一口气,心中嘲讽着,又道:“取彭居江人头是其一,还有就是……”
他抹着八字胡,微笑道:“呵呵,追求女人嘛,讲究个软磨硬泡。”
“讨好是必要的,但更要有恒心,有耐心,不能操之过急,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讨好之,她总会动心的。几年不行,十几年总可以了吧。哈哈,你可听明白了?”
宿伯淖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悟,深思了一会,渐渐露出了笑容,又朝聂伤拜道:“多谢聂侯指点,淖明白了!”
聂伤摆手笑道:“死缠烂打可以,但切记不要误了国事。”
“聂侯放心,淖能把握分寸。”
宿伯淖终于释怀了,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笑道:“唉,经聂侯这样一点拨,我似乎想明白了很多道理,不只是我和眉的事,还有其他很多事情。”
“哦?”
聂伤心疑,怕他起了异样心思,问道:“宿伯可否说来听听?”
宿伯淖敬了他一杯酒,面色平静的说道:“聂侯可知,我未有男子,只有四个女儿。”
聂伤轻轻点头道:“宿伯是担心后继无人吗?你还年轻,又身强力壮,多找几个女人,一定能生下男儿的。”
宿伯淖摇头苦笑道:“我已经三十有八了,不年轻了。”
“六年前的深秋,大雨连绵,泽中发大水,眼看要淹了宿城。我带领全国青壮掘土筑堤,在冷水中泡了三天三夜,又撞伤了腰,然后就……”
他用力捏着酒杯,面色痛苦的说道:“然后就生了病,据说是寒气入肾,伤了阳气。之后虽然能行男女之事,但却不能再生育了。”
“这些年,眉一直在为此事操心,到处寻求巫术为我医治,想为我求得一子,但都没有见效。我自负身子健壮,本来也不是很担心,相信总有一天,眉能找到巫术治好我,或者我自己恢复过来。”
“可是自眉走后,我突然发现,原来我已经年岁不小了,可能再也不会有子嗣了。唉,国中一些贵人也开始打我国主之位的主意。我愤怒不已,但又身心无力,加之眉出走之事,忧愁烦闷,一时凄凉难言。”
聂伤听了,也为他感到难过。没有儿子,国主之位也只能让给他家,是你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别人觊觎。
宿伯淖却不见有太多的激烈情绪,依旧平静笑道:“今日与聂侯一番交谈,我忽然看开了。呵呵,人必有一死,有什么事放不下呢?国主也不过如此,富贵享受不到多少,还劳心劳力,误了自己的私情。”
“哈哈哈。”
他扔了手中酒杯,爽朗一笑道:“我想清楚了,此生只求和眉在一起,其他的都不要了!”
“喂喂喂!我可没劝你逃避,我让你努力奋进好不好?”
聂伤有些急了,自己明明只说了一番追女人的法子,这货怎么就悟出来了避世之意呢?
正要再劝时,又听宿伯淖洒然说道:“不过我暂时不会弃国而去。我会在取了彭居江的狗头之后,再抛却凡事而去。巨野泽里,蜃龙岛上,宿淖偕眉,绝迹江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神雕侠侣呢。玛的,我才是主角好不好?”
聂伤郁闷喝了口酒,不想再说话了。
宿伯淖对着虚空发了会呆,渐渐收敛笑容,挺直了腰,正色道:“国中贵族,没有一个我看得上的,将宿国交到他们手中,我不放心。”
“还早呢,宿伯先不要想这些。”
聂伤应付一句,不想再待下去了,准备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