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伤才发现这种现象,感觉很是奇怪。
世间所有生灵幼时都很弱小,为了自保,每一种生物幼体都有极高的警惕性和自保意识,成年后才会渐渐减弱。这种鱼人的情况竟然相反!
完全不合理呀,这会造成幼体大量死亡,这样的种群是不可能延续至今的,几代内就得完蛋。
“待会要仔细打问清楚。”
他心里想着,很快就到了大屋门口。
早有女戍卒通报了鱼霸村戍长,马队刚到门前,就见那戍长蓬头散发,衣衫不整,歪歪斜斜的奔出门来,迷迷糊糊的向聂伤施礼:“伤,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里陪秧,咋到这里来了?”
“你这肥婆,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聂伤看着戍长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跳下马就给了她一鞭子,喝道:“你就是这样值守的?“
这戍长正是熊女。
此女皮厚肉糙,背上挨了一鞭子跟挠痒痒一样,只是转了下肩膀,委屈的说道:“我、我不是……不是放假了吗?主人派人让我过去吃酒,我才过去的,所以,回来晚了嘛。”
她口中的主人就是女秧,昨天女秧的确请她过去吃了一顿饭。
但绝没有给她太多酒,而且一早过去,还没等中午就让她回来了,连食堂的聚餐都没有参加,怎么可能耽误她回村?
“这婆娘从侯府出来,一定又到哪家吃酒去了,她剑舍的斗奴老友多,想是挨个吃了个遍。哼,还敢撒谎骗我!”
聂伤心中大骂,不想追究她在哪里吃酒,只是质问道:“军营、驻守地不能吃酒醉酒,你不晓得军令吗?还有,你们是戍卒,平日里就有轮换休沐。戍卒节日无休,你却给私自给手下放假,你知道你违反了军令吗?”
熊女不服气嘟囔道:“过年了嘛,让大伙也放松放松,整天守在村里无事可做,有多憋闷你不知道。”
“况且这些鱼人很听话的,从来也不闹事,也不逃跑。这里吃喝不愁,又没有凡人猛兽捕杀,他们可不傻,才不会逃走呢。你就是赶他们走都不走,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看着。”
“既然又没啥事,还对大伙这么严厉作甚?我们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只是过年才多休几天而已。”
“你!”
聂伤气的发晕,举起鞭子又要打,最后还是无力的放了下来。
看守鱼霸村的目的,可不只是守住一村子鱼人妇孺,还有其他重要意义。
这群鱼人中的成年男子全都被水军调去做特种部队了,军队里、战场上,环境严酷,说不定就有逃走的。为了掌控雄性鱼人,必须要把他们的家人牢牢看住。
鱼人妇孺也许不想逃走,但经过军事训练的男鱼人不一定这么想。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极强,要是潜入村子带着一群老弱逃到河湖里,再繁衍出一个敌对的族群来,将来会是耆国难缠的对手。
这些道理聂伤对熊女强调过两次了,可这婆娘还是没有觉悟,简直愚钝到令人发指!
聂伤对这婆娘已经无奈了,摇头叹道:“熊女,我和秧都希望你能有出息,谁想你好吃懒做到骨子里了,屁事都做不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他把熊女一把推开,径直走进堂内,看着杂乱的屋子,更加失望。
这熊女以前曾是个勇猛的战士,虽然蠢了一点,但是战斗精神不比任何人差。可是自生活富足以后,瞬间就腐化了,堕落成了一个毫无追求,吃喝等死的废物。
若是其他人,聂伤才不想多管,想堕落就堕落去。但熊女与他们夫妻的关系很特殊,是他的徒弟,还是女秧最信任的心腹,三人还一起同生共死过,彼此间十分信任。
不管熊女身上有多少缺点,她对聂伤夫妻的忠心不容置疑,而且本性也不坏。聂伤和女秧内心里把她当家人看待,一直在想办法帮助她。
可这货实在太懒太馋,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让她从军吧,女秧舍不得,怕她死在战场上,况且耆国军中也不收女兵。
给女秧做属臣,结果把黄菰邑管的一塌糊涂,还闲成了大胖子。当保镖吧,她那迟钝的模样,坐到哪里就睡,连充充样子都看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