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红云密布,绵密的血雨无声落下,在无边无际的血水沼泽里激起成片的泡沫。
一条火龙似的熔岩河流从沼泽里蜿蜒而过,无数支脉朝四面蔓延,像树根一样将整个沼泽贯穿在内。
血水阴沉,熔岩炽烈,二者相互接触,滋滋响声绵延不绝,腾起的蒸汽升到高空,加入红云之中,又变成血雨洒落下来。
“啧啧,好腥,好热!”
鸹神立在一块石头上,一手在口鼻下扇着,一手揪着衣领不断散热,一脸震惊的左右看着,口中自语道:
“梦境如此浩大,气势惊人,反应的全是他的内心所想。聂伤这个家伙,真是胸怀天地啊!”
“我该到哪里去找他呢?这么大的地方,又是在梦里,可能永远也没有尽头,我怕是飞到死都找不到人。可恶的白须小子,欠揍的黑猪貘,是不是商量好了,故意把我扔在这远离聂伤的地方折腾我?”
她连声叫骂,手下却没有停着,一大团黑锋变成了无数只羽箭出现在了身周。
“黑锋,破开幻境,给我找!”
鸹神大喝一声,双臂一张,黑色羽箭噗地激射出去,朝着四面八方飞行。
这些黑锋羽箭的性质十分特殊,不但能在空中飞行,还能毫无阻碍的在沼泽血水里、岩浆里、血云里随意穿越。而且它们飞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道白色印记,如同飞机拉的线的一样,许久才会消失。
几百只黑锋羽箭拖着几百条白线,像印度阿三制造的导弹一样,以不可预测轨迹的布朗运动模式乱飞乱窜,划出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痕迹,又仿佛橡皮擦掉了画面般,把梦境空间抹的七零八碎。
“哇,嘿嘿,原来你藏在这里!”
鸹神观察着各处白线,忽然在血云中看到一缕金色,得意一笑,双手一拢,各处乱飞的黑锋羽箭都朝天上飞去。
白线在放出金光的地方来回穿行,很就将一块血云抹擦干净,露出一大片白底和一个金光闪闪的太阳。
“我擦,吵死了,谁在用泡沫塑料蹭我家玻璃?”
就听聂伤的怒喝从太阳上传来,那路灯一样的小太阳迅速收敛光芒,显出里面的一个蜷缩的男人来。
“喂,聂伤,出大事了,你还在睡?”
鸹神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大叫道:“你快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聂伤展开身体立在太阳上,招手道:“我下不去,你会飞,飞上来吧。”
“哼,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鸹神嘟囔了一句,丝袍里涌出无数黑锋,瞬间在手臂上变成了两扇巨大的翅膀。
“哇,我来也!”
她的双腿微微一曲,黑羽猛然一振,就要一飞冲天。
谁想双翅竟然一点升力都没有产生,甚至连一丝气流都没有。鸹神跳起一丈多高,却被自己翅膀趁了个空,一头扎向地面。
“哇呀呀呀!怎么回事,我飞不起来!”
鸹神惊慌大叫,翅膀拼命扇动,双脚不住踢腾,却还是止不住下坠之势。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鸹神也有今天!”
眼见她要倒栽进血泥里时,聂伤大笑一声,把手一伸,一片金光出现在了鸹神身下,将她接住,稳稳的托了起来。
“好险,哇哇,差点糊一头烂泥!”
鸹神站在金光上,拍着心口直喘气,半天才平息下来情绪,指着聂伤大骂:“原来是你在戏弄我!哇,哇,你这混蛋小子,怎能对前辈这样无礼!”
聂伤笑道:“呵呵,我没有戏弄你,是这个梦境的规则,限制一切飞行之物。相反是我救了你,不然你可以丢大脸了。”
鸹神不信,叉着腰叫道:“还在糊弄我,不能飞,你是怎么飞到那么高的?”
“我不是飞上来的。”
聂伤摇摇头,无奈说道:“我刚陷入沉眠时,直接落到血沼和火河交汇处,被冰火两重天反复折磨,痛的差点疯掉。后来好不容易才爬出血沼火河,又被滚烫的云气蒸煮,之后又吸收了热气,然后就升越高,最终到了这个位置。”
“好了,不和你解释了,信不信由你。”
聂伤再次伸手,金光像电梯一样平稳的爬升,很快就把鸹神带到了太阳边上。
“这……这太阳,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