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萧景赫被杨晏清笑得脸上躁得慌,忽青忽白变了几下之后咬牙起身就要走,却被喘息着眼角犹带笑意的杨晏清拉住了衣角。

冷着脸低头看,萧景赫见那书生抬手揩掉眼角的湿气,放软声音道:“不是在笑你,只是觉得,王爷的样子有些可爱。”

可爱。

萧景赫额角的青筋蹦了蹦。

算了,他就不该和这书生浪费时间!活该被这人戏弄!

杨晏清将怀里伸长了脖子张望的黑鹰放开,拍了拍鹰屁|股让它不要留着碍眼。待黑鹰朝着马厩的方向飞走后,思索片刻开口:“我本无入仕之意,参加科举只因当年微末之时曾受先帝恩惠。要说起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当年和先帝在月下喝的那场酒,若不是那场酒,我也不会对着当时微服的先帝大谈阔论,引得先帝起了亲政之心。”

“最后无端害了那诸多性命。”

萧景赫不太懂这书生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没他说话先帝就不想亲政了?这话说的……呵。

萧景赫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他最清楚男人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早朝自上而下俯视群臣,每一日都能感受到至高无上权柄的美妙,而当这个皇帝并没有实权的时候,他坐在皇位上的每一秒都像是在被欲望煎熬。

杨晏清只是一个臣子,他永远不会懂——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但凡心中还有一丝血性,没有哪个皇帝不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功绩姓名。哪怕夺权失败,也好过碌碌无能史书上一笔带过嘲讽十足的傀儡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