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晏清!又是杨晏清!”阴沉的青年嗓音自这位表情狰狞的老人口中传出,语气中的阴森恨意几乎可以化为实质,“一个要死的人到最后关头又不死了?白费了本宫的一番安排!”
若是杨晏清真的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一场大火死遁,那么依照颜修筠动的手脚,足以让真正的杨晏清中毒昏迷,在火场中来不及偷龙转凤,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
那样对大庆、对陛下、对靖北王都好,不是吗?
苍老又温吞的声音再度从颜修筠的口中传出,表情缓和了许多,这一次却是真正的平日里颜修筠开口的声音:“你本就该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陛下对他的感情十分深厚,你这两年用太监明里暗里挑拨了那么多,最终换来的还不是那些眼线被杀的杀,贬得贬?”
青年的声音再度情绪激动地上扬,颜修筠脸上又开始隐隐透露出狰狞之色:“本宫不在乎那什么小皇帝!萧家的江山与本宫无关!但是杨晏清怎么能怎么敢将手伸到靖北王一脉!当初赐婚之时就该阻拦……就不该……”
他本以为以萧景赫的性子,这场赐婚会是一个让萧景赫与萧家真正离心并且在靖北王府撕开漏洞安插人手的机会,没成想放进去的不是机会,是将他这些年看着圈养的香火吞食殆尽的凶兽!
“不可以……靖北王一脉不能绝后,本宫的夫君……本宫的夫君怎么可以断了香火?不可以——本宫不允许!”青年想到在国破前夕心上人紧紧攥着握着自己的手含泪托付最后一丝血脉的情景,他的那高坐云端的样样都好尊贵至极的心上人甚至跪下来请求他为郑氏一族留有一丝香火血脉,清明寒食能有一丝祭拜,他怎么可以做不到?!
“你已经死了那么久,为何还是如此执念顽固?”苍老的声音疲惫叹息,随着逐渐年迈,他的精神不再一如从前,青年被放出来的机会越来越多,能做的做了的便越来越多,他为了颜家在背后替这人扫掉了不少的痕迹尾巴,可这人却是执迷不悟,不肯放手。
“颜修筠,你想带着本宫去死?”颜修筠的嘴角忽然诡异地上扬,青年的声音轻柔而危险,威胁的意味甚是浓重,“颜家因为本宫当年的进宫才得以一跃成为世家,却在萧氏打来之前便与萧氏暗通书信,卖国求荣,如今颜家想要摆脱本宫?绝无可能!你那十一岁的小孙子本宫看着甚是心喜,模样也有几分本宫当年的风采,实在是合适极了!颜家,生生世世也别想摆脱本宫!”
当年颜氏被那昏君以家族安危逼迫,将曾经名誉天下的才子颜律献给了那见色性起的昏君,本以为颜律能理解家族苦楚,却没想到那昏君竟然抓住了颜律当年年岁尚小,自幼被娇宠长大不谙世事的性子,将人以花言巧语诓骗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