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慕白微微笑了下,“不碍事,就是划伤了一个小伤口而已。”
话音未落,林疏清的声音就从旁边响起:“谁说不碍事,江里的东西有多少细菌你知道吗?这种伤口不及时处理最容易发炎化脓。”
杨启华见林疏清满脸担心的模样,摇摇头失笑,虽然他没有结婚生子,但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明白着呢,这丫头的心思,他一看一个准儿。
这是瞧上人家这个队长了。
他摆摆手,“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过去了。”走了几步后又回头,对刑慕白说:“那个……慕白啊,有空让小清带你去我那里,咱们一起吃个饭。”
这话让刑慕白推脱不了也不能推脱,他点头应下:“好。”
林疏清把给刑慕白拿的消炎药递给他,嘱咐说:“回去记得按时吃药,剂量我都在药盒上写清楚了,再就是一定要及时去医务室换药清理伤口,千万别让伤口发炎。”
刑慕白“嗯”了声,说了句谢谢,然后道:“药费等我回去……”
“不用。”林疏清打断他的话,抬头冲他扬起一抹笑,眼神带着些许狡黠,说:“作为家属,你不用拿药费。”
两个人这些年虽不在同一个地方任职,也没有经常联系,但做着相同的工作,有着昔日过命的交情,再次见面依旧熟络,一点都不会尴尬生分。
严恒带刑慕白去了给他准备的房间,刑慕白放下东西两个人就去了食堂。
这九年来很多事物一直在变化,政教楼、寝室楼、训练场……都翻了新,但消防队还是当年那个消防队,从进消防队的大门开始刑慕白的心里就有一股特别熟悉的感觉,毕竟是自己呆过的地方。
正对消防队门口的办公大楼上明晃晃的贴有十二个写有大字——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食堂里的墙壁上依旧挂着珍惜粮食的指示牌,两个人拿了饭菜就端着盘子找了位置坐下。
在部队里吃饭不说话,是纪律,也是他们早就养成的习惯。
让刑慕白填好肚子后严恒和他去了训练场,两个人边走边说,最终在草地上直接躺了下来,望着上方夜空中明亮发光的星星,聊着这些年来不痛不痒的琐事。
“杨队长现在在企业的保卫部做主管,每天/朝九晚五,还挺好。”严恒双手搁在脑后枕着,叹息道:“就是一到阴雨天很遭罪。”
刑慕白撇头,目光询问。
严恒扯了个笑,“队长有次出任务被砸伤了腰,恢复了好久才能下地走路,只不过后来只要遇到阴雨天他的腰就疼得厉害,不然哪会提早退役。”
半晌,刑慕白道:“明天一起去看看队长吧。”
严恒笑,“没问题!”
“队长看到你肯定会特别开心。”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往事,严恒有些好奇地问刑慕白:“唉,老白,当年你突然调离咱们队不会真的是因为那场624火灾吧?”
刑慕白默了默,没有立刻说话。
严恒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这些年来我总会有意无意地想起那场火灾,也不知道为什么,624火灾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
当年刑慕白带着队友冲进火场救人,撞门的其中一个队友,就是严恒。
刑慕白的脑袋枕着一条手臂,听到严恒的话后过了须臾,他坐起来,一条腿屈起,胳膊搭在上面,扭头低眸问:“当时后来经过调查警方怎么说来着?”
严恒起来,盘腿而坐,不假思索地回答:“具体原因根本就没查出来啊,只能归于防火不当。”
说完他就挠挠头,有点不解地喃喃道:“可是为什么那个女孩能活下来,她的父母却被烧死了呢?”
刑慕白的脑子有些乱,很多事情在脑子里胡乱地窜来窜去,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低声说:“她不是后来才跑进去的吗?你忘了?”
严恒恍然大悟,“你不提我还真忽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点。”
“这女孩也是够大胆,敢往火场里冲,不要命的主儿。”
刑慕白正站起来,听到严恒这样评价林疏清,极其轻小地似笑非笑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