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儿瞪了她一眼,“你就口无遮拦吧。”
“不然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呢?”丹儿百思不得其解道,她见过的皇族,最出色的莫过于公主的闲雅才思,陛下的温和勤政,再差点也是雍容华贵如嘉阳,庆芳公主。
辰王这种的还真没见过,难道京城和楚湘风土不同?辰王年少时入京那会,公主待在东宫,也没见过几次。
赵歆欣赏着皇后作为生辰礼送的雪花扇,悠悠道,“皇兄该头疼了。”
可不是,赵缙如今正被左相缠着立刻让辰王和他的嫡长女完婚呢,不然,他女儿的名声差不多都要毁干净了。
左相是一点也没想到,辰王居然如此不给他面子,进京的时候和沈家的小姐纠缠也就算了,他邀辰王过府,辰王却毫不给面子,也丝毫不像是要来完成婚约的样子。
他素来骄傲的嫡长女这些日子连出门都不敢,更是推拒了所有诗会宴会的邀约,还不如因为辰王和沈小姐的事。一回到家,他的妻子就跟他哭诉,说今日出府又被谁笑话了。
赵缙虽然有些不满左相拿这种家长里短儿女婚嫁的事到他面前来长篇大论,但也皱起了眉,辰王的行为实在太不妥当了,若是喜欢那沈家嫡女,日后纳为侧妃就是了,何必要打左相一家的脸面。
赵缙想了想道,“传辰王入宫。”
辰王赵誉论相貌,的确是少有的美男子,听闻当年辰王妃也是个有名的美人,赵缙对辰王的感观也不错,待辰王进殿行礼后,赵缙也就不饶弯子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迎娶正妃了。”
辰王瞥了立在旁边的左相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唇角微勾,“陛下说的对。”
赵缙温和道,“左相之女姜明熙出身名门,端庄柔嘉,贤良温婉……”
辰王却先一步拱手道,“臣已心有所属,非沈家小姐沈蔷不娶。”
赵缙俊眉微蹙,“此婚约乃是当年父皇定下,王叔和左相都同意了的,是先帝赐婚圣旨。”
“那又如何。”辰王颇为硬气道,目光中桀骜之意尽显。
赵缙神色虽未变,但心中过往对辰王的好印象全无,先帝当年是昏庸,但不代表他所下的圣旨就可以随意被后人违逆,而且还是辰王这样毫无敬意的违抗。
辰王目光灼灼道,“还请陛下为臣弟与沈家嫡女赐婚,让她做本王的王妃。”
赵缙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淡淡道,“辰王御前失仪,禁足王府十日。”
辰王似乎有些不甘,但还是不得不遵旨了,走的时候看也不看左相一眼。他本来就没想娶那个素未谋面的姜明熙。何况如今还遇到了他真心喜欢的人。
辰王一走,左相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还请陛下收回先帝的那道赐婚圣旨,小女福薄,与辰王并非良配。”
今日这一见,左相那里还敢要这门婚事,且不说辰王宁愿抗旨也不愿娶他的女儿,就是娶了,左相还怕这门姻亲给他惹来祸事呢。
辰王不过一小小的藩王,行事如此冒失鲁莽,在陛下面前那点情绪,连他都看的一清二楚,既是为了女儿的幸福,更是为了全家的安危着想,
但一想到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嫡长女,就这么废了,左相也是心痛不已,将对辰王的恨藏在了心里。
这笔账他是记下了,日后早晚有还的时候。
赵缙没有给与肯定的答复,只让他先回府去。
毕竟是先帝的圣旨,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改了。
听闻辰王被禁足,身在沈府的沈蔷担忧不已,却也无法探望。
夜里,赵誉突然从她闺房的窗子跳进来,沈蔷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在外间听见动静的丫环惊醒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做噩梦了,你先回去睡吧,今晚不用守夜了。”
打发了丫鬟之后,沈蔷感受到辰王望向她的灼热目光,心中生出羞意,脸颊也微红,好在夜色昏暗,也瞧不出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庄子上偶尔遇见的受伤男子,竟是当朝辰王。
沈蔷想起他被禁足的圣旨,担忧问道,“要是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辰王眼睛始终盯着她,唇角微勾,“皇帝的那些守卫根本就看不住我。”语气中隐隐带有自傲,以及对赵缙的轻视。
沈蔷似乎没有注意到辰王对陛下的不敬,反而眸子亮亮的。
辰王看着她,眼底一片柔意,“你在沈府可还好?”
沈蔷自信道,“他们还欺负不了我。”
被她救过的辰王当然知道她的本事,他更高兴她的秘密,她的能力只有他一人知道,别人看不见沈蔷有多好。
不然也不会那样欺辱于她。
想起她在庄子过得粗茶淡饭的日子,还有送她回来时,沈尚书和那个姨娘对她的态度,辰王就忍不住心疼。
“要是他们再欺负你,我就把你接到我的王府来,在那里不会有任何人敢对你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