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像裴凉这样打扮简单,不显富贵的,除了样貌俊秀流泻,让人见了还以为是普通人家的子弟。虽然裴曦也知道,十二弟刚开府,又无母妃照应,父皇更是不上心,想必用度是紧张些。
裴曦想起一事,神情微微严肃,“最近我和京兆府尹清查京内拐卖孩童妇人现象,像十二弟这样年纪的孩子不知被拐子迷晕绑去了多少,十二弟出门在外还是多带些随从,或是随身带着皇子令牌。”
萧函面不改色,“多谢三皇兄好意了,裴凉记下了。”
从崎岖山路走下后,行至一处水榭,便能见到诸多贵女命妇在水榭中设了地毯席地而坐,赏景游玩了。这里离马车停靠的地方不远,想来贵女们也不怎么喜欢爬山登险,所以直接在这休息了。
水榭中走出一位容貌娇美绝俗的女子,乌黑细眉微微挑起,益显得清贵高华,英气逼人。
裴曦笑迎着上去,自然地扶着那女子的手臂,介绍道,“这是十二弟。”
萧函拱了拱手,行礼道,“裴凉见过三皇嫂。”
雍王妃林氏,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了萧函一下,也没什么恶意,“十二殿下请进来吧。”
萧函和裴曦坐的地方自然和贵女命妇们不是一处,而是分席。
这次并非单纯是雍王和雍王妃同游,更像是雍王妃与京中勋贵女眷结交往来。至于雍王,大概是来撑场子的。
贵女们细声议论道,“那就是十二皇子啊。”
裴凉连冷宫都不怎么出,更不用说出席外界的场合了。
“其实看着样貌,是挺俊的。”
“你若是喜欢可以同你爹娘说。”说话的贵女嬉笑道,令之前那位小姐一时窘迫,她父亲是三品官,但配一个没有出头之日的皇子,还是会犹豫的,当然这话她不敢说,这是雍王的地盘,十二皇子再差,也是雍王的兄弟,她若是言语轻慢,被雍王知道了,怕是会撵出去。
这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但都是家中精心教养的淑女,心思灵敏,转言便道,“我可不敢得罪丹华郡主。”
丹华郡主现在可成了一个笑话,硬生生地断了和五皇子的亲事,一副倒贴十二皇子的样子,偏生十二皇子天生命理孤独,性子也是冷淡凉薄,压根就不理会那位高高在上的丹华郡主。
她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归宿。有淮安长公主在,她们也只敢在心中笑话。
雍王妃也同样好奇,按理说丹华郡主燕瑶容貌不俗,出身高贵,虽说过去性子娇蛮跋扈了些,但这一年来,脾气好了许多,没有再如以往那般盛气凌人。
十二皇子为何会如此冷漠呢。
裴曦牵着王妃,笑道,“我和你想法倒是不同,十二性子本就冷了些,何况丹华曾伤过他,他又怎么会有好脸色。”
说着他心中也是一叹,裴凉对父皇尚有怨言。
其实,在萧函心中,真心诚意,知错能改也好,但若是存着利用的心思,那就罢了,那就是再好,她也不愿意接受。
萧函这边待的都是些文人士子,有吟诗作对,也有谈古论今,治国策略,萧函半点没插话,他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考校一位皇子的学问,萧函一边听着,一边吃着玉露从皇子府带的糕点,那都是用她给的方子做出来的。
听了一会儿,还是有真水平的,倒不是什么清高酸腐文人,而是有真才实学,能卖与帝王家的。
或者说她的三皇兄裴曦眼光不差。
说着裴曦也过来了,他显然比萧函的分量要重上许多了,来了之后就把握了谈论的中心,甚至时不时能与人说上几句。
几个年轻的士子在雍王面前也相当能放得开,有时说的脸色涨红,滔滔不绝。
萧函想起来,雍王裴曦不仅在军中有威望,就是在文人士林中也颇有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