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函也摇了摇头,“秦世伯待我甚好。”
纵然秦夫人先前的态度有些轻慢,秦侍郎对他也是尽心尽力,但这些都没有放在方令棠心上,方令棠其人太凉薄又有野心,又太过理智,秦家只会是他的踏脚石。
秦家好时他会锦上添花,秦家衰落时他也会明哲保身,不会雪中送炭。
“那是……那是我家女儿有哪处不好?”能问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秦侍郎忍着羞辱了。
萧函带着歉意道:“秦家小姐我不曾见过,但也听闻名声极好,蕙质兰心,品貌俱佳。”她顿了顿道,“提出解除婚约一事,实属小侄之过,秦世伯尽可将将过错责难推与我,由秦家提出退婚,也好维护秦小姐名声。”
虽说萧函是抱着不可能成为秦小姐好归宿的善意想法,才来提出解除婚约的,但世俗眼光不能这么看,尤其大周朝对女子的礼教约束还比较苛刻,一旦出现解除婚约的事,于男子无碍,但女子一方少不了指摘,较好的情况便是由女方提出退婚。
萧函认真道,“此事,我对秦家有所亏欠,日后也定当偿还。”
秦侍郎这次是真疑惑了,“那你为何执意解除婚约?”
原以为方令棠约好登门拜访,是商议何时成婚的,不想竟是来解除婚约的,哪怕方令棠是他欣赏的故人之子,秦侍郎也不会轻饶了这个背信毁诺,伤他女儿名声的人。
但方令棠不仅姿仪态俱佳,语气温润亲和,也能感受到真情实意,不像有半点欺骗,也几乎看不出有什么欺骗的好处来。
看着方令棠一身素色长衫,如清风朗月,实在不像是这样的无耻之徒,仿佛依旧是上一刻他欣赏满意的未来女婿人选。
秦侍郎也生不出什么气来,反而更想知道原因。
难道令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苦衷。
秦侍郎瞬间不禁想起了某个可能,脸上浮现古怪的神色。
萧函还不知道秦侍郎一不小心歪到边的猜想,自顾自地道,“小侄忽得警醒,振聋发聩,功名利禄不过黄粱梦一场。意欲求仙问道,不愿拖累了秦小姐。”
意思很直白了,他不是不想娶秦小姐,他是根本就不打算娶妻了。
但秦侍郎比听闻他要解除婚约还震惊,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你这是魔怔了。”
不是魔怔是什么,这是能随随便便说的话吗?年纪轻轻的大好男儿,不思建功立业,竟想着什么虚无缥缈的求仙问道。
萧函没说什么,但目光里透着‘你不懂我’的意思几乎是明晃晃的了,
秦侍郎:“……”
这要是我儿子,早就上家法了。
不是儿子是女婿,那也是半子,还能教训一顿,但偏偏方令棠还不是他女婿,还是专门来谈解除婚约一事的。
秦侍郎都把解除婚约的事放在一边了,反倒是开始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到正途,方令棠刚刚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可以说是前程锦绣,春风得意,怎就生了抛却功名利禄的念头。
往远了说是建功立业,可能留名青史,往近了说,那是光宗耀祖,封妻荫子,繁衍家族,人生在世,所求不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