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掌门得弟子禀报,人就在山门外,心都凉了半截。
连战帖都不用下,谁都知道她来此的目的。
这一月走来,她成就元婴的消息也传遍修仙界了,甚至还有人开盘下赌注,时慕玉与太霄真君这一战,谁生谁死。
最忧心的便是九清掌门。
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这个局面。
太霄似乎也料到时慕玉会来找她,从一月前开始就未离开过他的寒光峰。
九清掌门不欲让时慕玉入宗门,两个元婴大能生死一战,不知波及多少,他也担心太霄不敌,但时慕玉就在山门外。
这时,时寒生传讯而来,
“放她进来,告诉她,我就在寒光峰。”
九清掌门长叹一声,传令下去,“让时慕玉进来,引她去寒光峰。”
两大元婴要一战,无人能阻止,包括他堂堂青云宗掌门。
萧函不觉得时寒生等她有什么,时寒生想杀她找她找了这么久,这一回也该是她找上门来了。
引萧函去寒光峰的是沈流瑛。
萧函看了她一眼,她身上有时寒生的几分影子,
沈流瑛也很在意她,苦苦寻了几百年的人,时慕玉。
容貌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若说真君是万年不化的冰雪,她便是如春风和煦。
太霄真君给人的是深渊一般的死寂,她却是清风朗月。
这些年,沈流瑛虽未能拜入寒光峰,却竭力朝着太霄真君清冷孤傲的气质靠近,再有九清掌门的默认,她也被安排处理寒光峰的杂务,有实无名罢了。
沈流瑛对太霄已超出了单纯的喜欢爱慕,而是更为坚信的尊崇。
踏上寒光峰,第一感觉便是深入骨髓的冷寂。
而且一眼就能见到时寒生,因为寒光峰上冷寂得几乎看不见第二个人,连沈流瑛没有允许也不得上来。
他就坐在那里,
越靠近他,越感觉到万物寂灭的气息。
时寒生缓缓起身,见到时慕玉的那一刻,本遗忘了数百年的记忆,如浮光掠影般闪过。
但他依旧能平静道,“慕玉,修仙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似是叹息,似是感慨,仿佛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她为何选择了修仙一道。
“我知道。”萧函淡淡道,而且她修行之路上主要的艰难险阻就是来自于他。
被全修仙界的人追捕是什么感觉,要不是因为有任务,萧函真想让时寒生也尝尝这滋味。
虽然看起来,他这几百年过的日子也不怎么样。
时寒生的无情道太偏激太苛刻了,清心寡欲如同自虐般的修行。舍弃世间的一切美好。
但这是他坚持的道,又怪得了谁。
“我在等你来。”时寒生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你死在我手里,也好。”
“也许是你死在我手中呢。”萧函微微笑了笑。
时寒生一怔,继而点了点头,他恐怕也感应到了,这场业果随着她的晋升金丹,成就元婴,越来越大,已成为他突破化神的最大劫难。
渡过了,得以晋升化神。
渡不过,身死道消。
萧函手中出鞘的寒剑现浮华世中,随之出现的是扑面而来的寂灭冰寒。
其实这是萧函穿越以来第二次见到时寒生,
第一次是刚穿越而来事,满目血色中绝情杀戮的时寒生。
再见,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仅是修仙界的人关注这纠缠了三百年恩怨的一战,连宗门内的弟子也都恨不得待在寒光峰下,想知道目睹这元婴一战,也想知道结果如何。但掌门有令,所有青云宗门人退避寒光峰,不得擅自靠近,还与其他长老布下防护阵法,以免殃及宗门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