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人侍卫上前阻拦或是捉拿薛叶时,也都被她随手挥开,不得寸进半分。
这种种迹象都证明了,薛叶乃是身怀仙缘的奇人,全然不能以年纪身份相论。皇帝也是在醒来后第一时刻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所以立刻封锁了消息,还将薛叶暂留在了宫中,而且还是态度十分和善。
想起梦中的仙界奇观,还有薛叶所说的长生之术,皇帝心头就一阵火热。
“薛叶绝对是妖女,肯定是她害了陛下,又迷惑了陛下。”皇后仍然心有余悸道。
她不像皇帝在昏迷梦中见到那般神奇幻象,所看到的只是薛叶不知用了什么诡异手段就令中毒昏迷的皇帝醒转过来,而且还态度大变,不仅毫不留情地让人押下长公主,和在场的一应宫人,连在问薛叶可否暂留宫中几日的语气上,用的不是君王的命令安排,而是商量的口吻。
见皇后慌乱无措,甚至说话都有些神神叨叨,全然没有母仪天下镇定自若的风范仪态。
太子褚贤不禁皱了皱眉。
但他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若父皇的态度真如皇后所说的,这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此事的关键还在薛叶身上。
治好了中毒的父皇?可薛叶连医术都不会,她前世手下倒是供奉了几个神医圣手。什么仙人授道,更是闻所未闻。
重生以来一直掌握大势,运筹帷幄从容不迫的太子褚贤,第一次感觉到事情失去了控制。
对宫里动静并不知晓的临安伯府倒是如常,只当是皇后留薛叶在宫中住几日。
这是皇帝让内侍对外传的话,他现在还不希望皇后宫中发生的事传出去。
更重要的是,薛叶乃仙人高徒一事。
谢安瑾虽然知晓宫里发生了大事,甚至还与薛叶有关,但现在什么也不清楚,也只能在心中压下,没有同伯府的人提起。
伯夫人原还担心薛叶在皇后面前表现得不好,现在听闻薛叶被留在宫中,还是陛下内侍来传的话,有些惊讶但心里也还松了口气,对薛母的神色也温和了许多,拉着她说话道,“皇后娘娘喜欢薛叶,还留她宿在宫里,这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伯府的福气,日后也是一荣俱荣。”
薛母应和着,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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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里有人惊惧不安,有人焦虑辗转反侧,也有人茫然无知。
萧函在宫室内打坐运转了一周天,稍稍恢复了元气。
若非这次机会,她也没那么容易见到皇帝。长公主意欲在她茶中下毒,更是送上门的契机。
有什么比亲眼见到更能让人相信的。
两个月好不容易修炼出一点灵气的萧函,可还没那么大本事在众人面前施展‘仙术’奇迹,但她只要让皇帝相信就够了。
而且皇帝所见的并非是假,乃是她曾穿越过的修真世界景象,在这个世界的古人眼中,和仙界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即便是借着类似灌顶之术的手段,在皇帝脑海中注入了修真世界的记忆碎片,也费了萧函不少力气。除了面上还能维持淡定从容假象,应允皇帝邀请暂住宫中,实则体内的灵气几乎消耗一空。
萧函叹道,“果然还是修炼时间太短,积蓄的灵气太少了。”
这个世界入道不易。
但这次计划成功,也许以后都不会缺修炼的灵气了。
皇帝请她暂留宫中时,萧函也顺势答应了,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
一连三日,萧函过得却是舒心,皇帝不止精心安排宫室居住,而且吩咐一应待遇都好。
萧函不让人打扰,那些宫人也都退出去,谁让皇帝下令,薛姑娘的话不得违背。见无人暗中监视探查,萧函也就安心地布置聚灵阵继续修炼,补充一些灵气。
但三日似乎已经是皇帝的极限了,自认已经查过了薛叶所有经历后,皇帝就来到薛叶暂居的宫殿希望能谈一番,且避退左右,态度慎重又有着按捺不住的激动。
没有哪位已经坐拥天下地位至高的君王能拒绝得了长生不老的诱惑。
东宫之中,太子褚贤正在同谢安瑾,宋庭章商量此事,因为事关薛叶,也不好同其他人说,免得泄露了重生的事。
太子褚贤终究还是太子,皇帝下旨封锁消息,连他也探知不到真相,也见不到薛叶一面。
还有长公主下狱的事,皇帝还未决断,似乎就扔到了一边。襄南侯那个愚蠢胆小的,在朝堂上也不敢吭一声,但也因此,太子褚贤之前安排的计划全盘都被打乱了。
朝堂上许多事皇帝都说过后再议,像是忙着更重要的事。
太子褚贤眉头紧皱,“难道与薛叶有关?”
他见不到薛叶,但也能打探到一些,薛叶所居的宫殿外有重重禁军内卫,但却不是看守的,只是守卫以及阻拦其他人见薛叶。还有薛叶那的起居用度,甚至都能与父皇比肩。
父皇对薛叶的态度实在古怪,为何如此厚待,像是奉为上宾的样子?太子褚贤百思不得其解。
若非封锁了消息,恐怕早就朝野议论纷纷了。
谢安瑾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许是出了什么别的变故。”
与薛叶相处两年之久的谢安瑾自认对她有些了解,只是比同龄少女聪慧,性子有些不受拘束而已。
太子褚贤也不相信,连带着皇后同他说的那些,什么神神鬼鬼的,怕是其中有人故弄玄虚,使了手段。太子褚贤叹了一声,对这无法掌握的局势变化实在有些生恼。
宋庭章心中却生起诡异的疑惑,这会是十六岁的薛叶能布下的手笔吗?
就在各怀心思之际,一道石破天惊的圣旨传来。
薛叶有救驾之功,且身怀仙缘,特封为清源真人。
别说太子等人,就是临安伯府接到这封圣旨时,也是震惊不已。
素来最端庄重礼仪的伯夫人都在错愕之下不禁脱口而出,“是不是弄错了?”
不应该是赐婚入东宫么?怎么变成了什么清源真人。
那传旨的内侍神色一冷,“圣旨岂能有假。”
临安伯连忙致歉,还目光严厉地瞪了夫人一眼,虽然他也有这样的念头,但当面质疑圣旨乃是对陛下的不敬。
伯夫人也知道失言,按下心神,不敢多说。
临安伯又拱手向内侍问道,“那薛……薛真人现在何处?”
圣旨已下,他也不得不改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