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什么玩笑

但是她没办法拒绝一个求知欲强的小孩。

纪绍棠有些少年老成,慈祥得简直像个老母亲一样。

小孩微微一笑,站在旁边等她。

纪绍棠关了电脑,“走吧。”

小林在前面开道,带着她去了解剖室。

纪绍棠看着福尔马林水里的男性尸体被慢慢升高露出水面,他的身体还算完整,没有动太多刀的痕迹。

纪绍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戴好手套,拿起手术刀,问林朴晔:“胸?肺还是腹?”

林朴晔:“从肺部开始吧。老师几个月前的那台手术视频我看过了,太精彩了。”

纪绍棠笑笑,没说什么,将手术刀的刀尖对准遗体的肺部,想要割下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她长长呼了一口气,将手术刀递给林朴晔:“你来,我在旁边看着,哪里不懂就问。”

林朴晔没发现什么异常,接过手术刀眼疾手快地划了下去,不过十五秒,原本还完整的尸体胸口被隔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老师,他的肺部有些发黑。”林朴晔一边看着一边点评。

纪绍棠抬眼快去看了一眼:“长期抽烟或者吸入有害气体的人肺部一般都是黑色的。”

当然肺部变黑远不止这些原因,遗体很有可能是因为生命体征消失已久,器官也跟着沉寂。

林朴晔“哦”了一声,“老师,这里就是您上次切除过的左肺叶,我要怎么下刀才能保证整个肺部不会受损?”

纪绍棠不得不认真看尸体了,她靠近了一步,强制屏息,最大程度的少吸入福尔马林味:“找到上下肺叶的分界线,在肋面处找到下刀点,尽量避开心切迹,确保肺的功能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

指导着林朴晔解剖了遗体的肺之后,纪绍棠索性又花了些时间指导了胸部,腹部的相关解剖知识和手术经验,从实验室里回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她用酒精消了毒,换了衣服,柜子里没怎么用过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她不怎么想理。

贺颜深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人接之后,虽然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看似没什么情绪,眉眼却眯了起来,嘴角略下压,幽邃的眼睛里流窜过危险的不悦。

纪绍棠不仅晚回家,打电话还不接。

茶几上的烟盒里就剩了零星几根烟,烟灰缸里挤满了长短不一的烟头,以及散乱的烟蒂。

客厅的窗户大开,刚入夜的喧嚣在十七层的高度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