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冷画倒是满心茫然。
小姐怎地不吃惊呢?
就在她为此困惑不已的时候,却见楚千凝蹙眉望着她说道,“他既是直接对鹰袂下命令,便代表他已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鹰袂定然会连你也防备着。”
“啊……”
“去吧,便只当今日从未与我说过这些。”她摸不准黎阡陌眼下的想法,也不知道凤君撷到底都与他说了些什么,凡事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如今建安城中的情况愈发复杂,钦阳侯摆明是和他们对上了,他们一边要忙着应付他们,一边还要假意与阡舜他们争斗,半点差错也出不得,否则必将万劫不复。
今日除掉一个齐云烟,皆因遏尘事先打探到了她的想法,但这样的事情不宜多,不然一定会暴露遏尘和云落。
此事一过,想来齐敏必会歇了往清风苑送人的打算。
她既然能弄死一个齐云烟,便自然能弄死第二个!
不过——
比起这些,宫里的形势也不容乐观。
永宁宫一趟,让楚千凝清楚的意识到太后有多宠傅思悠,几乎是言听计从。
当时她心里便觉得可疑,还未等细想,倒是对方自己吐露了个干净。
原来,从接近太后那日起,她就一直在暗中给对方下药,短期内检查不出什么端倪,可时日一久,药效发作,便会杀人于无形。
而傅思悠眼下在做的,就是游走于景佑帝、太后和钦阳侯之间。
景佑帝想利用她从太后手中得到虎符,这一点与钦阳侯无异,但楚千凝却觉得,一旦虎符到了傅思悠手上,这女子便必然不会再任由他们摆布。
胡思乱想了许久,等楚千凝回过神来的时候,夜已深了。
黎阡陌一直没有回来……
她一直等到月上中天,那人才踏着霜露而回。
见她还未安歇,眸光便隐隐沉了下来。
快步走至楚千凝面前,黎阡陌语气轻柔的责备道,“怎地这般晚了还不歇息?”
“在等你。”
这三个字倒是说的他心里泛甜,半真半假的与她玩笑道,“冷画这丫头近来愈发惫懒,竟也不知要伺候你早点歇息,该好好罚她一顿才行。”
楚千凝本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话,是以并未放在心上,哪日翌日一早竟果然没瞧见冷画的身影,只轻罗一人进房服侍。
“冷画呢?”
轻罗方才要回答,见黎阡陌从内间缓步走出,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她皱眉低下头去,未敢多言。
伸手搂过楚千凝,黎阡陌柔声说道,“昨夜不是告诉凝儿了吗,那丫头该罚,让她长长记性。”
“我以为你是说笑的。”楚千凝皱眉。
漫不经心的朝她笑笑,黎阡陌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
“你如何罚的她?”
“别担心,只是让她饿上两顿而已。”
“真的?”
认真的点了点头,黎阡陌一脸坦诚道,“为夫怎么会骗你呢。”
再则,他心知冷画是她看重的丫鬟,自然不忍她为其担忧难过,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但是……
罚还是一样要罚。
这样不痛不痒的处罚方式,既能达到目的,又不至于让凝儿与他分了心。
果不其然,听他说只是让冷画少吃几顿饭,楚千凝提着的心这才落回到实处。
她没为冷画求情,因为担心事后黎阡陌再找别的理由罚她。
所谓“伺候不周”,那不过是他的说辞,真正让他介意的,是冷画将他吩咐鹰袂的话告诉了自己。
事到如今,楚千凝便是想安慰自己说是她多想了都不能。
黎阡陌摆明了不对劲儿,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抚他。
心事重重的用完了早膳,他又如昨日一般出府去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楚千凝忽然得到九殇传来的消息,说是凤君撷在宗人府遭到了刺杀,心口中了一剑,险些丧命。
这还不算,在太医为他诊治的时候,竟发现他身中剧毒,两厢刺激下,至今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