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的看向容梦竹,楚千凝微微蹙眉,“自然没有。”
如此残酷的真相,她怎么可能告诉她老人家!
外祖母年纪大了,必然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与其让她知道这样的事情,楚千凝倒是宁愿自己被她怨恨和责怪。
“没有便好……我也是恐她老人家承受不住……”容梦竹面露忧色的解释道。
“娘亲放心,我有分寸的。”
“咱们日后便留在北周了吗?”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容梦竹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见状,楚千凝心里愈发感到奇怪。
方才流萤来见自己时便说起,娘亲在听闻要来北周时面色有异,似是很排斥来这里的样子,可她不懂,这里有何让她不喜的?
总不至于……
是她觉得自己身为东夷人,不该定居他国吧?
心里实在是存了太多疑问,楚千凝想着索性一次问清楚倒好,可她刚要开口,便听冷画说黎阡陌从宫里回来了。
想起白日鹤凌禀报的情况,她便起身去了一侧的厢房。
容梦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面,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皱眉望着桌案上微弱的烛光,她的眸中也闪动着明灭的幽芒。
厢房
黎阡陌才刚进屋,后脚楚千凝便回来了。
一见到他,她便急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北帝为何忽然撤兵?”
“是太后的意思。”说起这件事,黎阡陌的眸光便隐隐变暗。
“太后?!”
后宫不是不可以干涉朝政吗,怎地北周这位太后娘娘就可以?
心知她的疑惑,黎阡陌喝了口茶方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当今太后原是萧家的女儿,其兄乃是当朝大将军萧辙。”
权倾朝野,一手遮天。
此次兵发东夷,乃是由丞相提出的,若此仗得胜,顾沉渊于朝野的威望自然更甚,萧家对他多有忌惮,是以趁此机会让陛下急急将他召回。
听闻黎阡陌的话,楚千凝的心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就是萧家的人在害顾丞相?”
否则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前脚顾沉渊刚病了,后脚陛下就下旨撤兵了。
闻言,黎阡陌面色微沉的点了点头,“我心下也是这般猜测。”
北帝优柔寡断,虽贤明在外,却并非治世明君,特别是如今这般乱世,更应当雷厉风行,如此才能成就霸业。
可是洛北忧,天资不足,恐难当大任。
与他叙话一番之后黎阡陌便猜到,定是太后告诉他,若顾丞相率军攻入建安城,定会自立为王,因此他才下旨撤兵。
倒是白费了他和丞相的一番苦心,布局已久竟皆毁在洛北忧手里!
眸光幽暗的望着手里的茶盏,黎阡陌掌中微微用力,便见原本精致圆润的茶杯应声而裂。
转头看向他,楚千凝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他微寒的手掌,“只要丞相身子无碍,便可从头再来,东夷气数将尽,不必急在这一时。”
“……嗯。”
伸手环住楚千凝的腰,黎阡陌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眸中的沉郁之色这才渐渐退去。
“凝儿。”他忽然唤她。
“嗯?”
“幸而有你。”黎阡陌不知想到了何事,竟如此叹道。
纤细白净的手指轻轻穿过他的发,她柔声问道,“为何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