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你有种就直接杀了我……”忽然,那人瞪着景佑帝幽幽说道。
闻言,众人不禁看向他,目露疑惑。
此人是谁?
其实不光是他们有此疑惑,便是景佑帝自己也不知,这幽月宫中几时多出了这个人。
偏偏,楚千凝又不见了,难道是她玩出来的把戏?
想到这种可能,景佑帝的眸光便猛然沉了下来。
幽暗明灭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显的更加恐怖。
“来人,把他给朕压下去。”
“凤池!”那人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消瘦苍白的脸颊,却令人觉得无比熟悉,“枉我栾家效忠于你,你却如此残暴不仁!”
“栾”这个字一说出来,在场之人纷纷震惊。
任他们再如何聪明也没有想到,与凤君撷同被关在幽月宫的人竟然会是栾家人,难怪一见到他就觉得很眼熟。
可是,栾家死了那么多人,如今活着的这个又是谁呢?
咬牙切齿的瞪着景佑帝,见有朝臣将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栾廷玉便急急说道,“囚禁我多年,以我的性命要挟五公主为你卖命,后有假借我之死赐死了她,凤池,你根本不配为君为父,东夷有你这样的皇帝简直是灭国之灾!”
“住口!”
“哈哈……哈哈哈……”
根本不顾他的怒喝,栾廷玉忽然仰天大笑,“东夷亡矣……东夷亡矣……”
“杀了他,给朕杀了他。”景佑帝面色铁青,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诡异的是,身为御林军统领的“程昱”并没有一言而行,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知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为何。
是到了这般地步,景佑帝方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朕让你们杀了他,你们没听到吗?!”他气得双眸赤红,“唰”地一声从一名侍卫的腰间拔出了佩剑。
可挥起的剑刚要落下,便被“程昱”轻松拦下,两指一夹就断了。
“你……”
“陛下,卑职敢问,此人可是从前的栾家公子栾廷玉吗?”抬眸直视景佑帝,程昱的眼中不复从前的谨慎畏惧。
“大胆!你好大的胆子!”
“卑职素来唯陛下马首是瞻,但栾家之事,您不可一错再错。”
随着“程昱”这话一出,那些大臣的脸色就很是“好看”了。
如此说来,栾家之事果然另有隐情……
旁人的话未必可信,但程昱跟随陛下多年,是陛下最亲信的人,既是连他都如此说,便足可见此事的真实性。
此时此刻,已无人再去细想程昱为何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良心发现。
他们只知道,栾家的事复杂无比,非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而面前的这位皇帝陛下,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去猜测。
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卑职自知今日之后再难尽忠于御前,是以卑职不敢求陛下恕罪,只求陛下留卑职一个全尸。”话落,“程昱”便解下了腰间的佩剑,脱下铠甲转身离开了这一处。
景佑帝似是已无暇顾及他,只挥剑刺向栾廷玉,不想腕上忽然传来一阵痛意,震偏了他剑指的方向。
“谁?!”
无人应当他的话,只见几名黑衣人立于墙头,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原本倒在地上的栾廷玉。
没了“程昱”号令,那些御林军愣愣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景佑帝一怒之下杀了一人泄愤,其他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大火已经在燃烧,可众人却依旧感到心底一阵阵的发寒。
须臾之间,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委实令人难以接受。可幽月宫中的熊熊火焰,地上的尸体和鲜血,无一不提醒着众人方才发生了什么。
联想起从前的种种,更是人人自危。
栾廷玉被囚禁多年,如今又轮到了二皇子殿下,那将来会是何人呢?
会不会……
就是此刻站在这儿看热闹的他们?
这一晚,幽月宫的大火整整燃了一夜才终于被扑灭。
翌日一早,有好几名朝臣都告病在府,接连几日都没有再去上朝。
建安城中流言四起,都在说昔日栾家的遭遇。有人说他们是被奸佞小人陷害而死,也有人说他们是遭到了君王的忌惮,因此才横遭此祸。
栾廷玉被景佑帝囚禁宫中多年的事情一传出来,他蓄意逼死自己亲生女儿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了。
不知是谁将这些事编成了一首歌谣,有不少人都在私底下传唱。景佑帝知道后,一怒之下杀了好几人,可紧跟着便有几名大臣辞官回乡了。
程昱在起火后的第二日便被人发现死在了府中,看似是自尽,但大部分人却觉得,他定是被景佑帝秘密处死的。
至于凤君撷……
幽月宫起火的那日,宫门前混乱不堪。
没能算计到楚千凝和黎阡陌,反而还中了他们的圈套,景佑帝负气回了乾清宫,并未交代要如何处置凤君撷。
可他却趁着宫人忙着救火之际,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而后毫不犹豫的走进了火海当中。
火光中,他面上含笑,一如当年的俊朗少年。
他微扬着头,望着天上被火光映的微红的弯月,似是喃喃轻语了一句什么,却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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