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提起此事,洪崖就一脸的骄傲,“一开始的时候长老们还不同意,说这是多此一举,但后来他们就都闭嘴了。”
再次听洪崖提到了那三位长老,楚千凝笑意微敛,眸光转冷。
顾沉渊虽是楚千凝的爹,之前也和南月烟同进同出的,但他到底没个名分,是以南凉无人承认他皇夫的身份。
正是因此,在他遇害后便被安排进了馆驿休养。
要不是黎阡陌提前派人来传信,说他们会亲自来接顾沉渊回北周,怕是南月森他们就将人给送回去了。
将楚千凝送到馆驿后,黎阡陌便亲自去了南凉皇室祭天的圣坛。
没有亲眼看过,他始终无法安心。
至于楚千凝,她知道自己如今身子多有不便,是以便没有任性的非要和他一起去,而是留在了馆驿陪顾沉渊。
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她没想到再见会是这般情况。
“爹……”轻轻唤了一声,楚千凝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瞬间便红了。
顾沉渊没有回应她,双眼紧闭的躺在榻上,额上还有一处渗血的伤痕,而且不止这一处,手背和脸上也有一些细碎的伤口和淤青。
“宫中的太医已经为丞相大人诊治过了,只是一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洪崖说的随意,明显未将顾沉渊的情况放在心上。
“皮外伤?”楚千凝拧眉,“若只是皮外伤,何故至今未醒?”
“这……”
被她质问的心虚,洪崖犹豫了一下才迟疑道,“许是因为磕到了头,是以才没有立刻醒来。”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楚千凝的眼神冷冽骇人。
“遏尘。”
“是。”
越过洪崖走到榻前,遏尘又为顾沉渊诊了一次脉,明显是楚千凝信不过南凉的那些太医。
信不过他们的医术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她觉得,他们根本没把爹爹当成自己人,纵是派人医治也不会太上心。
事实证明,她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
“启禀世子妃,丞相大人身上的伤的确无甚大碍,只是……”解下顾沉渊头上的纱布,遏尘皱眉道,“这药有问题。”
“怎么回事?!”
“丞相大人所用的伤药上被人加了一味迷药,是以他才迟迟未醒。”
“迷药……”秀眉紧皱,她怔怔道。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顾沉渊头上的伤,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后,遏尘才仔细给他包扎好。
跟在楚千凝的身后走到外间,他沉声道,“这迷药药性极强,而且是通过伤口直接作用,是以这药效十分厉害。”
“那爹爹几时才能醒?”楚千凝急急的问道。
“属下会为丞相大人施针,再以阿落的血入药重新调和,届时便可无碍。”只是,开始醒来时会比较没有精神。
要想彻底恢复的话,倒是得十天半个月的。
闻听遏尘如此说,楚千凝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
爹爹的情况并不是特别严重。
余光瞥见站在旁边的洪崖,楚千凝寒声道,“太医是你找来的?”
“回殿下的话,是属下没错。”恐楚千凝是在怀疑自己,洪崖一脸严肃的抬起手起誓,“殿下,您不会是在怀疑属下吧?!”
“榻上躺着的是何人你可清楚?”楚千凝不答反问。
“是……是您父亲……”
“既是我的父亲,那便是娘亲的夫君,但你可有将他放在眼中?”他对自己倒是还算恭敬,可对爹爹就差多了。
话至此处,洪崖哪里还不明白的。???
敢情殿下是在为丞相抱不平呢……
微微低下头去,洪崖抿紧了唇瓣,一时没有说话。
见状,楚千凝面沉如水,继续道,“护卫我并不缺,我是看在你是娘亲亲信的份上才没有赶你走,但你若一直如此,那不如现在就走吧。”
“殿下!”
“这话我只说一遍,要如何做你自己想清楚。”
说完,楚千凝便径自起身进了内间。
她身边绝不留有异心之人,纵是对她再恭敬,对她身边的人不好也无用。
明白楚千凝是何意,洪崖不禁哭丧着一张脸,心道殿下可比陛下难伺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