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坏掉了,太后神色恹恹的靠在软塌上。
太后姓郑名茵,齐佑登基为帝后才入得宫,被封郑妃。她没有成为皇后,却因为齐宴这个儿子成了皇帝,她成了太后。
她十七岁入宫,齐佑病逝时她二十三,如今也才二十六,正值风华之时。
太后不是个没有手段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在宫里稳稳妥妥的生下齐宴,毕竟当时宫中还没有成功生下孩子的妃嫔。
齐佑是皇子时内院一个正妃两个侧妃,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嫡子,还有两个女儿。在他登基前,儿子因病夭折。
齐佑成了皇帝后,后宫充实了不少人,但他子嗣仍旧单薄。齐佑当皇帝那两年宫嫔没几个能顺利生下孩子的,就算是生下了,是女儿还好,是儿子总会出现各种意外。齐佑眼里容不下沙子,因这事,宫里没少见血,妃嫔没少入被打入冷宫。
总之一句话,宫里的男孩养不活。大家心里隐隐都清楚,这是人为,只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齐佑也不能随意冤枉他人。
郑茵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有孕的。
她小心隐瞒了三个月才表露出来,而后更是不等别人对她下手,她自己就演了一出有人要谋害她孩子的戏。
这次齐佑亲自一点一点的查证,最后查到了皇后头上。
只因嫡子夭折,皇后心中一直对齐佑有怨气,便不允许其他人先她一步生下儿子。她做事很小心,不少人都成了她的替罪羊。要不是郑茵不按理出牌,说不定还抓不住她的把柄。
后来的事不用多说,后宫里的人就这样,同花一样,今日花开明日花落,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自己是个什么命运。
就连郑茵也没想过齐佑会早逝,也没想过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后。
皇帝齐宴四岁登基,她才二十多岁,要是没有齐沉这个总理朝政的摄政王存在,那她完全可以以皇帝年幼为由临朝隔帘听政,这样也好打发这漫长的岁月。
只是有齐沉在,她便不能升出这样的念头。
当初景帝临终前执意封齐沉为摄政王,其中一个缘由便是她太年轻,景帝不想给齐宴留下一摊子专权的外戚。
说实话面对滔天的权势,没有人不心动,太后也不例外。不过心动归心动,没有完全的把握,谁又敢真的实施行动。
别看平日里齐沉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触碰到他的底线,那他可不会对任何人留情面。
更何况比起太后,那些尊齐宴这个小皇帝的朝臣更希望齐沉当政。
因为大齐是齐家的天下,齐沉是齐家人,她就算是皇帝亲生母亲,也比不过一个齐姓。
主要是当年齐佑临终前还写了两封密诏,一封当众给了齐沉,令一封给了最为相信的人保管着,至于是谁齐佑没有告知众人。
密诏内容除了齐沉和那个神秘人,没人知道内容。
后来经她打听,据说密诏上的内容有两部分,一部分是若她欺小皇帝齐宴年幼不知事干涉朝政,可废之,另一部分是若小皇帝齐宴非明君,摄政王可废其帝位,自立之。
齐佑身边的贴身服侍的宫人还在活着,密诏上的内容多多少少传出了一些,虽未被证实真假,可朝臣心里都有杆秤。
这也是太后不敢随意动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些,太后用手撑着右边的脸颊叹了口气。
她一声叹息,身边的大宫女司云忙上前给她轻捶肩膀。
司云力道拿捏的很准,不轻不重,很是舒服。
大概是太过寂寥,太后突然有了聊天的兴致,她半眯着眼问道:“司云,在你眼里齐沉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云手上的动作不停也没有因太后突然问话而乱了节奏,她轻声说:“禀太后,奴婢只远远见过王爷几面并未有所交谈,只偶然听人提起王爷说其威严甚重。”
“威严甚重。”太后念叨着这几个字笑出声,眉目潋滟,容色艳丽。
她笑得开怀:“他呀,就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主,说话跟刀子似的往人家心里捅。敢在他跟前呛声,那就等着难受吧。”
“奴婢胡言乱语,不如太后了解王爷。”司云忙道。
太后脸上的笑意不减,语气淡了一分:“其实我也不怎么了解他,你说他什么都在乎吧,他连皇位都不想要,你说他什么都不在乎吧,为了先皇,他也曾亲自执剑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