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声震耳欲聋的惊雷自虚空之上炸开,数道霹雳自天幕中的裂缝流泻而下,来势汹汹地朝着玄千凝的天灵盖劈去。
“啊”
玄千凝痛呼了一声,双眼翻白,直愣愣地晕死在了数丈宽的凹坑里头。
白帝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浮沫四散画面渐趋模糊的水幕,焦急地询问着浮尘,“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从天帝姬大婚前夕。”
浮尘不咸不淡地答着,手中拂尘轻轻一洒,水幕上的画面便于须臾间转至了仙界凝香殿。
凝香殿中,一脸困倦的晚夏讶异地瞅着浑身浴血的玄千凝,吓得几近失语,“帝姬,你怎么了?”
“晚夏,我被天雷击中,时日不多了。”玄千凝气若游丝,声音细若蚊蝇。
“帝姬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寻帝君。”
“这件事,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玄千凝摇了摇头,转而沉声吩咐着晚夏:“你速去我屋内,将我枕头底下的蚀骨穿心散洒入茶水之中,再将我不日前调好的迷香放置在里屋内。”
“可”
晚夏瞅着浑身是血的玄千凝,愣是不敢松手。
玄千凝却卯足了劲儿,将她狠狠地推至一旁,“快去,别误了时辰。”
“帝姬,你都虚弱成这样了,还管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做什么?”
“我乃六界之中唯一的逆凰,天生就有两条命,涅槃之后,方可重生。”
“可奴婢还是不明白,为何要在茶水之中下那穿肠毒药?”晚夏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既无端折损了一条命,势必要将玄风浅一并拽入地狱。父尊百般护着她,我只得借魔尊之力一举铲除她。”玄千凝一改往日温婉大方的模样,原本温柔得能掐得出水的眼神变得阴冷且可怕,“我已传信,让她于明日大婚之前来我屋中一趟。到时候,她只要吸入微毫的迷香,便会彻彻底底地为我所控。”
听闻玄千凝的计划,晚夏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一颗心紧张地怦怦直跳。
她深知,以玄千凝的个性,绝不可能留下丝毫的隐患。
故而,一旦事成,她的死期也就近了。
为保小命,晚夏战战兢兢地道:“奴婢曾听您说过,您特制的迷香可使人丧失短期之内的记忆。不如这样,明儿个,就由奴婢在屋中陪着羡天帝姬。这样一来,方能降低她的戒备心。再者,奴婢中了迷香之后,自当将这一段记忆忘得一干二净。届时,即便有人用催眠术法催眠了奴婢,奴婢也不至于说漏嘴。”
“就按你说的办。”
玄千凝微微颔首以作应答,转身之际,那锐利的眸光竟好似察觉到了水幕的存在,定定地落在了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上。
白帝怔怔地盯着水幕,眼眶通红,“这么说来,这一切全是她自导自演出来的?幺儿下毒是假,她的陷害才是真?”
一想到自己竟稀里糊涂地被玄千凝所蒙骗,还动手掌掴了玄风浅,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梦境幻术从不骗人。”浮尘颔首以作应答。
“造孽,真是造孽!”
白帝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早知玄千凝同她的生母一样恶毒残忍,当初他就不该将她接回仙界。
他原以为人性本善,只要好好引导,玄千凝就不会重走她生母的老路。
却不知,玄千凝伪善的面孔下,藏了一颗这么恶毒的心。
玄风浅的反应倒是比白帝平静得多。
她虽有些气愤被玄千凝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但气愤之余,更多的是庆幸。
她心下腹诽着,玄千凝以牺牲了一条命的代价抹去了三生石上她的名字,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和冷夜的孽缘很快就将告一段落?
若真是如此,她理应好好感谢玄千凝才是。
回眸间,玄风浅见白帝气得兀自抹着眼泪,轻声宽慰道:“父尊,凡事有利皆有弊。之前,你不是总担忧姐姐性格软弱,易被人欺负?现在该放心吧!依我看,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白帝哭笑不得,“幺儿,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帝姬,出大事了!”
正当此时,玄风浅的贴身侍女绮鸢行色匆匆地入了清风殿,一脸惊恐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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