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了好战,人还贪婪、傲慢、善妒、懒惰……人的缺点太多了,这难道能说,因为贪婪,所以暴饮暴食也是合理的;因为傲慢,所以目中无人也是合理的;因为善妒,所以毁掉别人的好东西也是合理的;因为懒惰,所以在床上躺到死也是合理的?”
顾星桥看向天渊,目光沉静。
“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其中的意思吧。”
天渊默然了许久。
他忽然抓住顾星桥的手,注视着青年的双眼,若有所思地道:“你真的很美。”
顾星桥:“……”
顾星桥:“滚出去。”
天渊不明所以:“怎么了,我的话有什么不对。你的逻辑熠熠生辉,是我之前未曾设想过的角度。你果然是正确的参照对象,我会思考你提出的看法……”
顾星桥忍无可忍,再次提高声音:“滚出去!”
天渊滚出去了。
顾星桥扯过毛毯,把自己蜷在床铺的一角,包缠得密不透风。
“……胡言乱语。”
他低声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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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顾星桥坐在训练桌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桌子上摆放的大小金属块。
透明的细丝,宛如海葵的触手,从他的指尖延伸出去。从小的开始,精神触须逐一缠住金属块,犹如微茫的蚂蚁,妄图抬起一个重逾自身百倍的巨物。
一共十块,他试着逐一撑起了两遍,就已经是满头满身的汗。
一旁,天渊背手而立,观察着他的进度,外骨骼支撑的身体,就像雕塑般坚凝浮空。
“你的巅峰水准是什么样的?”他问。
顾星桥停下来,喘了口气,“我可以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单人操作‘冥河’级星舰,它是……”
“冥河,我知道。”天渊目光冷漠,“老型号了,没想到大清洗之后的人类如此不堪,连创新的能力也丢失殆尽。”
顿了顿,他又说:“但你居然可以单人操控冥河,这确实是了不得的成绩。想来在人类的帝国,你也是位于金字塔尖峰的强者。”
……你又开始了是吗。
顾星桥有点麻木了,他坦白地说:“不,军方的人才还是有很多的,我是先天优势大,酒神民的精神力本来就强于一般人。我见了很多有天赋,自己也努力的厉害人物……”
“庸众。”天渊随意地挥手,就像拂开一团透明的废气,“不值一提。”
顾星桥低下头,无力地吸气、呼气。
不包括吃晚餐的时间,他的康复训练持续了数个小时,待到训练桌前的灯光完全暗下来之后,天渊递上一条干净的毛巾。
顾星桥一边擦汗,一边补充出汗流失的水分。
“来,”他放下水杯和毛巾,“坐得太久了,体能训练。”
天渊一伸手,地面自动浮起一根银白的长棍,他再一扬手,将长棍扔给了顾星桥。
天渊不需要学习什么武技,他自己就是最大的杀人机器。如果他愿意,寻常人的动作,能在他眼里放慢百倍不止,身躯的强度更能正面抗住一颗风暴鱼雷。同他对战喂招,顾星桥只需放开手脚。
长棍时快时慢,在明亮如白昼的光线下,挥舞出连绵似雾的微芒。流星般点向天渊的破绽处,皆被机械生命见招拆招地挡下来了。
“停。”天渊淡淡地说,一根附肢绞住长棍,另一根已经抵在了顾星桥的胸前。
“再来。”顾星桥撤步,又起手。
一般的体能训练,就没必要激烈到见血的程度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中,天渊说:“你很刻苦。”
晶亮的细细汗珠,渐渐凝在了顾星桥的面颊上,他的攻势不停,长棍点化出如霰似霜的寒气:“为了胜过西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