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没有小名。”方清源停了停,说, “阿措阿源征林, 我的名字。”
云潆一愣。
“我的彝族名字。”
“你再说一下我没记住!”云潆凑近了一些, 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这么长!
“我姓阿措, 继承我爸的名,我爸叫方长征。”
她记得很牢, 墓碑上有。
“当时下派到我们这里的一位领导特别重视教育, 才有了这所学校, 他是汉族,名字里有个林字,我爸非常尊敬他,所以我出生时, 用了他的这个字,我爸想让我成为和他一样的人。那个年代, 来这里基本就是开荒,什么都没有, 是他实现了从无到有。”
“那位领导后来调走了?”
“嗯。”
他从领口拉出那条云潆好奇死的红绳, 果真是缀着一块云滇本地的羊脂玉:“他是南方人, 说男戴观音女戴佛, 送给我这块玉。”
“这个很贵吧?”云潆凑近了瞧。
三十多年随身佩带,早已油润通透,方清源的肤色偏深, 更衬得玉佩白净。但两种颜色并不突兀,他捻着它,温柔得叫人心悸。如他待父亲的钢笔、待学校的操场、待走廊上的绿植——
他永远小心保护着身边的一切。
“那时候不贵。”
云滇市的大部分民族都属于直过民族,千百年来各有各的信仰,散落在大山里与世隔绝,就算是改革开放后这里也追不上沿海地区的发展。
镇与镇之间路都不通,大家穷得叮当响,几乎没人知道本地的玉在外面能卖多少钱,而那位领导朴素了一辈子,临走前也就是买了两块玉,一块带给家中的孩子,一块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