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我最近在廷尉署的日子不好过,你知道廷尉大人跟马国公是交好的。
我因着上次行动,暴露了身份,又得罪了马国公……廷尉大人现在天天催着我整理卷宗,让我将以前老旧的案子全部誊抄一遍。
我这天天点灯熬油的,眼睛都快瞎了……”
说着,他极为委屈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何公公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叹道:
“哎……这暗地里的差事是不好做,可是你这廷尉署的饭碗也不能不要了啊,那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你就忍一忍吧,啊。”
章青忍辱负重地撇了一下嘴,说:
“哎……我就是有些不明白,明明咱们在马国公家里头抓到的亦善,他们怎么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地坑我呢。我觉得坏就坏在,咱们没让他知道厉害……”
何公公脚步顿了顿,像是思索着什么,然后一边走一边说:
“不是我心软放过他……着实是因为,先帝去的时候,这些位置的安排那都是有深意的。那就像一个凳子上的榫卯似的,那得丝丝入扣卡死了,那才稳当。马国公,我,还有沈国柱,缺了哪个……这凳子就完了。”
章青想了想,说:
“那咱们什么都反击都不做,他们全当咱们是好捏的柿子,全然不将您,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睛里头,那这……还能算丝丝入扣吗?”
何公公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
“有道理啊……得让他们知道咱们这只眼睛的厉害,知道咱们并不是摆设……
这样吧,除了马国公,下头查出来有谋反证据的小虾米,当属谁的官职最大?”
章青想了想,说:
“禁军统领石季,有人证明,当日石季派了自己的管家出了城,秘密给优山大营的都统带过口信,让他见机行事把握机会……”
他说着,似乎有些不甘心似的,又补充了一句说:
“马国公那里咱们有实证,他儿子写的手书咱们还存着呢,虽然他们没有谋反之意,但是明显想要将沈国柱的亲信——陈都统带领的随护大营除掉,他们好把持朝政……”
“哎呀……”何公公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又拐回来了。那马家的儿子,那是马国公的心肝儿命啊,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