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只在中部大营时见面打了个招呼,其他时间都在赶路,马背颠簸,哪有闲聊说话的时候。
一直等到了下午太阳将要落山,他们才渐渐慢了下来,准备找个合适的地形安营扎寨。
到了这个时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憋了一路的石余恒嘉看了一眼身旁的谢元,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这太傅的差事也太好做了,进宫说个几句话,扭头就走,这一下又是几个月见不着人,白瞎了我儿子管你叫师父。”
谢元听闻,扭过头来看着石余恒嘉,眉目有些凌厉了。
这个石余恒嘉也不知道哪一根筋儿不对,就知道找她的不是。于是不忿地开口道:
“习武之事全靠自觉,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师父当年就是这么教我的,我也学出来了,有毛病吗?”
沈留祯探了一下头,看了看石余恒嘉那吃瘪的表情,心里头很是舒坦,随即附和着说道:
“我作证,当年我爹打仗带兵,一年内有两个月在家都算多的了。我整日跟着岳父大人习文,她就自己一个人习武,从未间断过。再说了,英国公武艺也不错,嫌弃阿元看管不够,你自己也可以教啊,怕什么。”
石余恒嘉听着脸颊直抽抽,心说我还不知道这些,用你说?
“就你话多。我记得沈大人体弱,一到冬天就咳嗽。你还是少说些话,别进了凉气,耽误大军前行。”
他话音刚落,谢元就扭过了头来,看着沈留祯的衣着,见他身上裹着的毛皮斗篷敞开了些,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去,替他往回提了一下,说:
“对,你得小心着点,别又生病了。你说你在家呆着多好,非要跟着去。如果生病了,你就就近找个城池治病,治好了自己回去。行军路上生病,弄不好会死人的。”
石余恒嘉看见谢元这么体贴,沈留祯那张脸上泛着幸福的光亮,他就觉得心里头刺挠,浑身不自在。于是翻了个白眼,一甩马鞭,自己跑前头去了。
天光彻底暗下来的时候,营火前头饭也煮好了。
沈留祯和谢元,还有她的几个亲兵,坐在营帐的火堆前,烤着火,捧着热汤水,在冬日里头取暖,歇息。
红色的火苗摇曳,很暖和,吹着冷风跑了一天的人,身体得到了放松,眼睛也渐渐地直了。
谢元伸手将脚下的一根柴禾往里头推了推,转过头来见沈留祯捧着汤碗愣愣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有些发红。于是伸手用手背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烧才放了心。
沈留祯这才醒了过来,扭过头来看向了谢元,谢元表情很是关心,温声地问他:
“能吃好吗?粮食不多,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