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没关系。伊莱放心地将注意力转回到今天要面对的植物上面。
令人遗憾的是,这普通的一件事在今天似乎格外的难——曼德拉草们一个比一个善于尖叫,当它们激动地凑在一起开派对时,即使他们都带着厚厚的耳罩,依然有三四个学生被震得当场晕了过去。
除此之外,来自后面的注视也不让人省心,伊莱不止一次地回过头,每次都发现自己几乎要被后面几个家伙专注的眼神烤得融化,也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和他一组的卢平,又或是他们面前这株特别丑也特别能喊的曼德拉草。伊莱忍了他们整整一节课,终于在下课摘掉耳罩之后,找到机会,纳闷地问了一句。
“你们上课时在看什么?”他相当疑惑地说,“我差点以为我的后背要被你们看穿出个洞。”
卢平也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三个朋友,他们三个互相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脸上的表情都还有点严肃。
最终还是詹姆说的话,他摆摆手,搭了下伊莱的肩膀,带着他向前走:“一点小问题,哥们,别介意……你怎么突然站住不动了,莱姆斯?”
卢平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自己的三个朋友,脸上渐渐浮现出惊愕与惶恐、他苍白的脸上现在呈现着一种不正常的、死灰般的颜色,他的嘴唇颤抖着,眼神中突然带上了十足的惶恐,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遭的空气静了一下,天上正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或许是今年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场雪,下得不是很大,几人脸上的神情有清晰可见,却也在风雪带着隐约的模糊遥远。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詹姆松开伊莱,转过身去,一把拉住了卢平的手。
“这么冷的天,你在发什么呆呢,莱姆斯?”他语气轻松地说,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将他拽得向前两步,“我们赶快回宿舍——我冻死了,早知道今早就听你说的,斗篷里面再多穿一件。”
卢平半张着嘴,眼神带着些许闪躲。听到詹姆的话,他像是终于活过来一点,不确定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又缓缓转头去看西里斯和彼得。
彼得眼神闪躲了一下,没有看他。西里斯本来正看着他们的反应,现在却突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在他们对面,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学生正成群结队地走出来,他们下节课是草药课,和他们上课的内容一样,要接着去陪曼德拉草们开下半场聚会。
在他视线的落点,雷古勒斯走在一群斯莱特林学生的包围中。他们围着他说说笑笑,气氛非常融洽,雷古勒斯没怎么加入他们兴致勃勃的聊天,但他向前走的脚步平和从容,显然并不为成为同学的中心而感到负担。
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雷古勒斯抬起视线看过来。兄弟俩的视线在半空中短暂地交汇,雷古勒斯朝西里斯简单地点了点头,步履不停,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几个斯莱特林在走过之后,还偷偷地回头看。他们的视线中带着好奇与打量,以及显而易见的优越和怜悯。人群中突然发出轻轻的讥笑声,在风中渐行渐远。
西里斯一言不发地收回视线,注意到卢平在看他,简单地扯了扯唇角。
“回去吧。”他简单地说,“早上你应该坚持自己的观点的,莱姆斯,詹姆又不会生你的气,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不是吗?朋友总是比亲人更合拍,大家是自愿选择成为朋友的,而不是靠什么血缘。你看看我弟弟,我必须得说,我觉得你比他要好多了。”
莱姆斯脸上的血色终于自然了一些,他朝西里斯笑笑,没对他的话发表评价。他们一起向城堡主楼走,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有个人没跟上来。
“伊莱?”詹姆转过头来,意外地看着他,“嘿,你多大了,还需要我特意揽着你的肩膀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