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虞清梧是他的天,今日与那日并无不同,他的天已经塌了。
御史大夫启唇:“陛下可还记得,臣下午时候奏的事?”
闻澄枫凉凉道:“朕没老,也没吃父皇那些骗鬼的药,记性好得很。”
言下之意便是全部记得。
而这一句带着点刺儿的话,别说人精似的前朝老臣了,就连陆彦也终于看出来闻澄枫此时情绪不好,从站姿到面容神态全都规矩了许多。
午后那会儿,御史大夫急匆匆进宫,上奏的是颢京以北一处州府,稷荣州下辖诸多郡城天灾频繁的事。
归根溯源来说,这桩事儿起于年前冬月。闻澄枫初初登基不久,兰郡地动、汇郡雪崩、姚郡江河决堤,三座郡城几乎同时发生灾祸,死了不少百姓。当时消息传到颢京,朝堂立即拨了银两,派巡抚前往赈灾。直到年前监察御史上报说,稷荣州的灾情已妥善处理,百废俱兴。
孰料,今日早晨御史台忽然收到稷荣州太守递上颢京的劄子,上头说,就在岁除之夜,兰郡再次地动,汇郡再次雪崩,包括姚郡江河也再度决堤。
此等灾祸连环,饶是不太懂前朝事的虞清梧也由衷感慨一句:比巧克力还巧。
她并非故意要听魏国朝政,只是自己在内殿,而闻澄枫召见大臣在外殿,中间仅相隔一道珠帘,挡不住声音。
再加上御史大夫嗓门大,中气足,说话声便一字不落地清晰落入虞清梧耳朵。
“就在刚才,老臣又看见御史台的桌面上放了一封新奏折。因为三郡天灾频发,平民百姓受苦受难,以至于民间现在闹出了一些不好听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