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放下的是虞清梧依照记忆默写出的药方。
而后说起范太医开的另一张:“这份乍看起来,似乎也是相同用处。”
“乍看?似乎?”虞清梧很快听出其中端倪,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老大夫“嘶——”了一声,又重新拿起两张药方怼到眼珠子前细看,末了问:“贵人可否听说过以毒攻毒?”
“自然听过。”虞清梧应道。
老大夫续说:“前一张方子用药温和,优在对症下药,是治疗时疫绝佳的办法。可这后一张方子,虽也能治疗时疫,但其中有数味药材皆是烈性药物,意用以毒攻毒的道理抵冲时疫。”
“因此老朽才说,乍看两方用处相同,可细细对比琢磨,就显得这后一张方子的用药过分凶险,倘若遇上体质虚些弱些的人,亦或感染时疫已入膏肓的人。这一碗药下去,非但无法痊愈,还有可能直接丧命啊!”
老大夫愈说,身为医者的悲悯之心愈渐流露,连连摇头抚须。
虞清梧将自己写下的药方交到他手里,让老大夫以此抓药煎熬给病患服用,至于出自范太医之手的另一张,虞清梧双指轻轻捻起,凑近烛台火光,顷刻间火苗蔓延,在半空烧了个干净。
她如今也算见识到了,为一己私欲就拿万万百姓之性命做赌注牺牲的污糟事。
她问闻澄枫:“你可要提审范太医?”
“让陆彦去办就行。”闻澄枫道,“我陪姐姐沐浴。”
“陪?”虞清梧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