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了两声,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只觉喉咙深处满是腥甜血味。

她艰难拨拉开眼前的碎石砖块,本能地想把身上压着的东西掀下去——凭直觉判断,她认为压着自己的不是什么重物硬物,因为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如果要描述得具体一些……似乎还有些温度。

等等,温度?

姜玄月单手撑地翻了个身,另一只手试探性地摸去,却诧异发现摸到了满手的血。

她总算看清了身边躺着的人究竟是谁,岂料在看清的刹那间,她破天荒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齐云肆?”

齐云肆的小腹已经被锋利石片贯穿了,血还在流,直至染透了他黑色的上衣,不仅如此,他的背部和双臂更是伤痕无数。

当时她正处于危险地带,幸好他在千钧一发时赶到,几乎是生生用身体护住了她,丝毫没有考虑后果。

姜玄月愣了两秒,本能想替他按住不断涌血的伤口,但出乎意料,从来砍头分尸都不眨眼的她,手竟然不受控制开始颤抖。

剧痛令齐云肆勉强睁开了眼睛,他小幅度向后仰头,似是叹息。

“月月,你这样……我可能死得更快。”

她停止动作,像是恶狠狠咬了一下牙关,垂眸看他:“谁让你这么做了?你不要命了?”

“我这条命早就许给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许给我,我可没说要。”

齐云肆的指尖触到她的手,他微微眯起眼睛,薄唇上挑,突然很无奈地笑了。

他说:“月月,为什么从认识的那天起,我就觉得自己亏欠你呢?”

“……”

“感觉我就算替你去死,也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