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就是欺骗,错就是错了,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没资格乞求理解,更没资格奢望她继续爱我。
比起被理解,我倒更希望她好好活着。
我这一生注定没有自由,可是没关系,再等一等,至少我能给她自由。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六年。
这六年间,父亲始终不肯正式将掌管监察局的权力交给我,哪怕他已经到了规定退任的年龄,仍一拖再拖。
我能猜到,他不放心我,他觉得我不够决断,且有异心,配不上坐局长的位置。
然而我没猜到的是,他为了让我断绝那些所谓“不该有的想法”,居然捏造罪名,集中处死了所有的幸存者,并从各空间搜罗一批新人,代替了他们之前的工作位置。
那些人是在月月眼前被处死的,等我赶到时,一切已成定局。
杀人诛心,我终究是低估了父亲的手段,他狠到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要让我彻彻底底没有退路。
事实上,他也的确成功了。
幸存者的血,湮灭了月月这些年来,眼底保留的最后一丝光。
那天她一滴眼泪也没落,情绪也很平稳,平稳到如一潭死水,沉寂得令人害怕。
我最后悔的事情,是当晚没能拦住她夺了那把枪。
我宁可她只是想举枪对准我,或者直接杀了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活够了。
但她最终选择的,是朝自己扣动扳机,走上了与我母亲相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