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看还是咱们辛苦一下,今晚不睡了,差不多可以算出来。”
罗账房见梁俊连算筹都大惊小怪,更是坚定了这货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
梁俊见罗账房在桌子上摆出各种形状,乐道:“罗账房,这东西怎么用的。”
大当家的轻轻咳嗽一声,道:“殷先生,莫要打扰罗先生。”
花霜道:“就是,还不嫌丢人,今天咱们凌云寨的脸全让你丢光了。”
霍掌柜倒是个实在人,连忙道:“无妨,无妨,也是病急乱投医,今晚就得劳烦周先生最后核对一下总数了。”
一直坐在大当家身边不说话的老头赶紧起身,面露苦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梁俊稀罕完算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起两本账本,若无其事的笑道:“这点活还用得了一晚上?没算盘也就没算盘,顶多多耗费点纸墨。”
说着拍了拍安阳,道:“去,帮哥哥把纸墨拿来。”
安阳一见,原本有些低沉的脸蛋喜笑颜开,迈着小腿走到了罗账房身边,拿起纸墨笔砚递给了梁俊。
“哼。”罗账房不以为然,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梁俊。
梁俊一看,这老小子那么沉住气,不按套路出牌。
按照前世网文的套路,此时不应该是这老小子不屑一顾,然后大骂自己口出狂言,然后和自己打赌,让自己大大的装个逼么?
见对面俩人都没有动静,连霍掌柜都开始摆弄起木棒,拿起笔在纸上记数。
梁俊有些忍不住,道:“罗账房。”
罗账房头也不抬,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梁俊寻思,你不主动挑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罗账房一抬头,随后冲着他不屑的一笑,低下头继续自己手头的活,没好气的道:“我们来是做买卖的,不是来打赌的。”
嘿,这老小子,还挺倔呢。
梁俊来了兴趣,对这罗账房也有些好感。
心中思定,冲着大当家的拱手道:“大当家的,容在下去去就来。”
大当家的不以为意,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袋算筹摆在桌上,头也没抬,道:“殷先生自便。”
梁俊站起身来,转头奔出了大厅,回了伙房。
铁牛抱着猪骨头睡的正嗨,被梁俊一巴掌扇在屁股上。
“咋了,殷大哥?”铁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骨头,看清是梁俊,放下心来。
整个后山,也就自己的殷诚殷大哥是个实在人,不惦记自己的骨头。
“赶紧起来,今晚带你搞件大事。”梁俊一边扒开自己白天捡来的宝贝,一边催促道。
铁牛一听,来了精神,跳下床道:“是不是大当家的又准备下山,这一次又去抢谁?”
梁俊停下手,转头看着满脸期待的铁牛:“殷大哥,这一次带不带我,带不带我?”
“大当家的下山都是晚上?”梁俊问道。
铁牛点了点头,道:“对啊,大当家的说,下半夜是睡的最死的时候,这个时候去,最方便,大当家的还说,晚上去,他们不知道咱们来个多少兄弟,就不敢反抗,咱们兄弟也可以少伤几个。”
看不出来,大当家的还是懂兵法的人,知道夜袭,梁俊心中对大当家的更加好奇。
“别扯淡了,去把这块木头,劈成这个样。”梁俊从劈柴堆里扒拉出来一块还算完整的楠木,扔给铁牛,又拿出一张纸来。
铁牛好奇的拿起那块木材,左右里打量一番,弱弱的问道:“殷大哥,确定今晚不下山么?”
梁俊拿起一段有弹性的树枝,又将树皮揉成绳,正准备做钻孔的钻子,听铁牛还沉迷打劫不可自拔,站起来一脚踹向他。
“今晚不下山,你赶紧去按我给你画的图纸去做。”梁俊弄好了推杆,催促铁牛去弄算盘架。
“不下山。”铁牛嘴上嘟囔,手上却不敢迟疑,打着油灯看着梁俊画给他的图纸。
半晌,铁牛大叫一声:“殷大哥,你这是要做棺材么?”
“去你丫的。”梁俊懒得理会他,一把将图纸抓过来,道:“你去,和泥,屋后的土堆上,捡红色的泥。”
铁牛哎了一声,出门伙房,一边走一边嘀咕:“好端端的做什么棺材,四四方方的,不是棺材是什么?”
梁俊弄好了手工钻头,又用锯子将选好的楠木按图纸做好算盘架子,耐着性子一个个的钻好孔,这边铁牛进来了。
“殷大哥,和好了,然后干嘛。”铁牛一边说一边随手抹自己的脸,怀里抱着一团泥,也不在意手上的泥,祸祸的一个脸像是要登台唱戏。
梁俊也不理会他,站起身走到灶台前,一把就将黑锅掀开。
这一掀,可把铁牛吓坏了:“殷大哥,你咋把吃饭的家伙事给掀了。”
梁俊叉着腰,看着黑乎乎的灶台,笑道:“今天咱们虽然不下山,但是依然要干大事,你小子,可是要名留史册了。”
凌云寨大厅。
安阳公主躺在二当家的怀里直打盹,大当家的一手拿着算筹,一手握着毛笔,时不时的秀眉微皱。
霍掌柜和罗账房紧锣密鼓的算着账。
大厅灯火通明,大当家的贴身侍女谷子时不时的给厅内众人续茶水,整个大厅说不出的安静。
只有罗账房时不时的咳嗽声,提示厅外的喽啰和霍家粮行的伙计们,自己的头头们还都没有休息。
就在此时,梁俊迈着四方步,悄无声息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
霍掌柜和罗账房全都沉浸在算账的海洋,丝毫没有人理会到梁俊的到来。
只有大当家的贴身侍女谷子见到梁俊有些好奇,见梁俊示意她不要说话,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