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诚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反而走到第一个主动叫嚷着投降的人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此前什么官职?哪里人士?”
那人头也不抬,不断磕头道:“回殿下,小人陈耀,乃是军中副统领,济州人士!”
一听济州人士,殷诚眉头一皱。
济州?
自己不是就要去济州么?
怎么济州军反倒跑到光州来了?
心里虽然疑惑,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上前一把拉起陈耀道:“本宫,炎朝太子,在此宣布,攻克济州之后,陈耀,赏赐良田千亩,封济州侯!”
此言一出,依旧没有放下武器投降的士卒,最后的防线瞬间崩溃。
呼啦啦所有人全都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殷诚见状,赶紧给甘宁使了个眼神。
甘宁心领神会,一挥手,身后的喽啰们马上上前,捡起地上的火器、手弩与武器,瞬间装备起来,将箭头对准了他们。
“呼!”
殷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流了下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以这种方式,没有损失任何一个人,便将这帮装备精良的军队俘获了。
五百人啊,整整五百人,就算是五百头猪,也不可能俘获的如此顺利。
大势已定,剩下收编之事便交给甘宁处理。
白叶罗命人搭锅做饭,殷诚则把陈耀和亲卫统领拉到了一旁询问他们为何来光州。
只可惜陈耀和那亲卫统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收是接到了黄大将军的军令,便跟着被太子杀死的胖统领长途跋涉来到光州。
到了之后,自然是与光州境内的实力碰了头。
紧接着,胖统领就带着他们前来搜山。
又说他们只是先头军队,后面还有两万大军,明后日便到。
殷诚一听后面还有两万军队,心里更加疑惑。
黄巢是如何知道自己要去济州的?
韩信为何要放他们进来,难道不知道,靠这群装备极好,但却根本不熟悉丛林战的士兵们,进来之后再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
只可惜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人知道。
而那个人已经死在了殷诚的刀下。
将五百人整编打散了,各部的势力大增。
连白叶罗这个一贯的光杆司令,手里也分到了十个士卒,成为一名什长。
从陈耀二人嘴里得不到其他的线索,殷诚也只能作罢。
简单的休整了一夜,白叶罗兴奋的睡不着觉,拉着陈大猛给他们讲课。
讲的全都是殷诚之前说的道理和东宫的政策。
听完之后,所有的士卒全都呆若木鸡,谁也没有想到,雍州改制,百姓们不仅可以分到田地,而且还不用缴纳赋。
甚至还有更多让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举措。
那亲卫统领懊悔不已,就差垂头顿足,恨不得一脑袋撞在树上,死了算了。
虽然课堂教育只讲了一课。
但是对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些理念的士卒,不亚于开天辟地的影响。
他们平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么叫做,人人生来平等,自己不是天生就是为奴为婢的命。
什么又叫做为百姓而战的军队,战无不胜。
什么又叫做有尊严的活着。
虽然这些他们还都听不懂。
但跟着太子走,就能分到田地的种子一旦埋在心里,人就有了盼头。
有了盼头,就再也没有人后悔自己的投降的决定。
再加上原来那将近二百人以身为例,给他们讲太子对他们如何的好,太子说的新世界又是何等的光明。
太子说的大道理又是何等的正确。
全然没有最开始他们在听这些事,一脸茫然的样子。
人就是这样,老人总是用一些高深莫测的姿态,将自己也不怎么明白的事物以一种居高临下态度告诉后来者。
即便他们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越是如此,后来者越觉得老人们说的对。
甚至为了融入其中,即使自己根本听不懂,还要努力做出与大家步调一致的表现。
而陈耀的例子又在前,只是第一个主动投降了太子,便被封为了济州侯。
封侯这种往日里在他们心中遥不可及的事,突然发生。
所有人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仅仅是三日,殷诚手下这将近七百士卒,全都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