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要亮未亮。
长芦关上的守军有的打着瞌睡,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酒耍钱,还有的人则极目眺望,看着乌漆麻黑的远方。
自从他们被派到这里来之后,便一直过着极其枯燥的日子。
没有人来,也没有军令来。
唯一能见到的陌生人,便是每五天前来送粮草的运粮军。
五千士卒,每日里都过着极其无聊的日子。
没有人告诉他们,为什么自己要千里迢迢的跑到光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守这样一个破关。
最重要的是,这破关实在是太小了。
根本就住不下那么多人。
闲着无聊的守军,在统领的号召下,开始修建关隘的工程。
还别说,一个多月的时间,长芦关还真让他们修建的像是那么回事。
所有士卒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重新休整好的关隘,心中十分的自豪。
以至于每天晚上睡不着觉,或者早早起来,都要站在长芦关上向着周围眺望。
因此,当远处殷诚带着军队出现的时候,城楼上的人马上就发现了。
“大统领!有人来了!”
长芦关的统领打着哈欠,从城墙上的营帐中走了出来。
“今日不是送粮的日子啊。”
大统领姓张,名叫张武,算上一个极其普通的名字。
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到了城墙上,顺着士卒指着的方向看过。
果不其然,远处黑暗之中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人。
“喊话,喊话。”
大统领瞬间醒了,毕竟是当兵打仗多年的老兵油子。
自然知道这种事马虎不得。
大将军派自己来镇守此地,临行之前有过交代,那就是不准让任何人通过。
这帮人会不会就是大将军口中所说的那批人呢?
士卒听了,赶忙点头,冲着越来越近的殷诚军道:“对面是什么人,马上停下来,若是再向前,格杀勿论!”
“长芦关的兄弟,我们是大将军的部下!”
殷诚气喘吁吁,冲着长芦关高声叫喊。
而后身边的士卒也都跟着道:“自己人,是自己人,快放我们进关!”
早就有人将火把拿来,此时天虽然还没有亮,却有还有些月光。
朦朦胧胧可以看清,对面好像是一帮残兵。
“大将军的部将?”
大统领皱眉,大将军的部将怎么会这个时辰跑到长芦关来?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让你们的头头前来说话。”
那大统领亲自回答,殷诚听了,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而后一瘸一拐,举着双手,走到了关下。
“张将军,是我,我是大将军的亲卫,当日在固始城,咱们俩还见过呢!”
殷诚说的有模有样,言语十分诚恳,以至于后面的士卒都觉得是真的。
那张武探着脑袋看去,哦了一声,道:“是秦商啊,我说听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白叶罗等人一听,有些意外。
这么容易就骗关了么?
谁知殷诚却道:“不是,我不是秦商,我是刘二,大将军的亲卫刘二!”
张武站在城楼上,眼睛就算是激光眼,隔着那么远,周围乌漆麻黑,他能看清个锤子。
殷诚一听张武主动给自己下套,就知道这小子不好对付。
这是在试探自己,岂能上他的当?
果不其然,张武一听这话,连连点头,拍了拍脑袋道:“是,是,你看我这眼神,却是把刘兄弟给认成秦兄弟了。”
言语之中却丝毫没有歉意,显然是告诉殷诚,你小子通过了我的测试。
“敢问刘二兄弟,你这个时辰来长芦关乃是为何何事?可是有大将军的军令?”
虽然暂时对眼前这个身穿与自己一样衣服,自称大将军亲卫的刘二有了信任。
但张武并不打算让他进关。
毕竟他接到的军令乃是,不准任何人出入长芦关。
大将军可没有说,自家的兄弟属于不属于这任何人里。
反正只要不让他们进关,自己就没有任何的错。
眼见得这人是个油盐不进,街心较重之人,殷诚面色有些着急,道:“张统领,大将军遇袭了,我等与大将军失散,后有追兵,只能前来求助张统领,还望张统领派兵前去支援大将军!”
“什么?大将军遇袭击了?”
张武一听这话,马上慌了,语气不似刚刚那般轻松。
殷诚点头道:“没错,今日里太子军前来围城,只围不攻,后来大将军亲率大军出城迎敌,谁知太子军狡诈,故意佯败,将我等引入埋伏之中。”
当下,殷诚又把自己怎么引诱韩信,又是怎么突袭韩信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十句话里九句真,一句假。
听的张武目瞪口呆。
尤其是听到韩信带着兵追了太子军三个多时辰方才追上,脸上的吃惊,站在城楼下的殷诚都可以看到。
“这,这怎么可能?”
张武有些慌了。
城楼下的刘二说的话,十分骇人,他根本不敢想象,会有这种事发生。
大将军带人追了三个时辰都没有追上。
这完全不合乎常理啊。
可战场之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