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冷哼,伸手指着王熙凤认真嘱托。
“你不要管他们,只管办,到时候单子拿来给我看,别人说的话都不必听。”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谁不知道您是个最疼孙女儿的?那我就先过去把好消息告诉二姑娘,让她也高兴高兴,准备起来。”
笑呵呵迈出荣庆堂,王熙凤瞬间收敛,冷声吩咐。
“叫人去把库房的聘礼单子取来给我,还有账房那边。再派人去找二姑娘,叫她晚上到我那去一趟。还有,若是二爷回来,让他先去跟我说话,有要紧的事。”
没了平儿和小红,王熙凤另外挑两个丫头服侍,虽不及她们机灵顺手,却也勉强凑合。
忙里忙外又是备礼又是请人算吉时,最终将婚期定在十月,在路上走月余,正好赶在前面到福建。
查看好了通知冯家,等正经定日子时,又送来两大箱礼物。
摇摇晃晃抬进大房,一半孝敬贾赦,一半给王熙凤添进嫁妆单子。无论贾母气话说的如何凶狠,贾赦到底是父亲,不能半点不让他碰礼物。
赵姨娘跟着下人看热闹,羡慕的眼红。
“我的老天爷,这么多好东西,要值多少钱?”
迎春的东西她占不到便宜,忍不住盘算探春。
“将来探丫头定亲,那些东西肯定归老爷,少不得给我一份。便是有个几百两,我就满意了。”
越想越美,竟连晚上睡觉都做起美梦。某日在外面溜达,听见有婆子说闲话,忙过去偷听。
“听说二姑娘的嫁妆已经有上万两,还不算老太太要给的五千两,这么些钱,一辈子都花销不完呢。”
“可不是,唯一可惜的是要去福建,不然在京城有这么多钱才是福气。你说二姑娘从小木头人似的个呆子,都能冷不丁这么好运气,换成三姑娘厉害能干,将来能得多少?”
“得多少跟咱们什么关系,难道就能分给你我?不过我倒听说当初孙家的聘金是一万两,再加上其他珍玩宝贝,怕是二十万两都打不住。”
“真的?这样的好亲事,怎么就断了,实在可惜,都想将我闺女嫁过去。”
“呸,人家可看不上你闺女。一万两可是大数目,以后定然没有,三姑娘指不定多后悔呢。”
两个婆子嘻嘻哈哈说着闲话走远,自以为没人听见,胡乱什么都能当成谈资。
却不知赵姨娘听的眼眶变红,又气又后悔。
“一万两,那可是一万两!老爷怎么不得分我两三千两?没了,都没了,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糊涂!”
肠子都悔青,赵姨娘给自己两嘴巴,冲到秋爽斋去。
“姑娘,姑娘!和孙家的事情如何,可还有机会?这样的好人家,千万不能错过。”
探春正在作画,手腕一顿在纸上落下巨大墨点。
侍书研墨,看见画作毁坏,恼地瞪赵姨娘。
“姨娘这样急匆匆过来,怎么乱说话,这事也是姑娘能做决定的?还要老太太、太太说了算。”
赵姨娘一把将她推开,自己站在探春旁边,灿笑。
“上回是我胡说,我哪里知道孙家那么多聘礼?姑娘担待我一回,这样的好人家,正该想办法嫁过去才是。”
昨儿才因为孙家的事情被王夫人借口训斥,今儿亲娘又来撺掇,探春深吸气,眼中利光扫来。
“谁家成亲出不起聘礼,怎么就他们是好人?姨娘从哪里听闲话来我面前发疯,那孙绍祖早就被抓进大牢,我们若定亲,别说拿到聘礼,说不得还要被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