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放下奶酪条,沉思片刻明白过来,从王熙凤头上拔下个金簪,塞给周瑞家的。
“那可真是不巧,前几日柳兄弟抓流寇请我去帮忙,不小心感染风寒。今儿大姐儿也有些不舒服,我实在脱不开身,还请嫂子帮我说两句。”
“二爷既然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先告辞。”
周瑞家的从前跟着王熙凤,也算有交情,果然拿着金簪出去没再为难。
王熙凤从榻上下来,不解。
“你怕什么,我如今是没了管头,你还不多管两件事给儿女攒些银子?太太既然来找,定然不是难管的大事,不过小官司一句话的事儿。”
“你懂什么。”
贾琏拖鞋上榻,继续抱着儿子玩。
“若是从前,什么样的事情我都敢接,就是被人参到皇上面前也不怕。现在却不行,大老爷糊涂二老爷不在,史家也被弹劾,我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王熙凤不再问,问起别的事。
“前几日你说程家太太要回去,你们都去送送,怎么没见你出门?若是见到程家兄弟该问问如今情况,咱们也好做准备。瞧着外面各家眼看都不成,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这么大的事情我能想不到?那天我去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程家兄弟不肯见我,其他兄弟也没多留,请我们吃杯酒都打发回来。也因为这个我才更警惕,别说二太太,就是老太太的吩咐我都不敢应。”
贾琏撑着头侧躺,拧眉沉思,另一只手扶着儿子乱蹬的小腿。
“瞧着我这边是不成,你若得空请两个妹妹说话问问,不必来咱们家,去外面。如今家里越发不安生,大老爷偏还顾着添乱,想在二妹妹成亲前捞一笔,被老太太骂了。”
“这乱糟糟的,若不说是国公府,我还以为是哪家小门小户呢。”
王熙凤冷笑着翻个白眼。从前管事还不觉得,如今清闲下来冷眼看着,倒把以前许多混账事看的更明白,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要请两个妹妹出来也容易,如今五六月正是出去玩的日子,再晚就热起来,等我安排请她们看戏,连咱们家姑娘也叫上。往后还不知怎么,且受用一日是一日。”
说安排就安排,王熙凤命人去清虚观询问,订好了日子将那些道士都请出去,空出地方来给姑娘们消遣。
贾府的姑娘自然无有不应,贾母还给了二十两银子叫她们在外面好好玩。
请帖送到林府的时候,林蕴刚从程府回家。
“是琏二奶奶送来请姑娘们去看戏的,二姑娘如今不在家,姑娘可要去?”
将帖子拿过来,青梅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看一遍随手放在桌上。
“姑娘若不想去只管回绝,她们家有什么好的?”
“青梅!”
紫菱拉她一把,见林蕴看着帖子发愣,轻声劝道。
“有些人糊涂有些人不糊涂,咱们府上有恶人,贾府也有好人。凭她们如何,贾家那几位姑娘却无大错,说不得将来也是受害之人。”
略点评两句,并不替林蕴做决定,拉着青梅收拾行李去。
林蕴捏着请帖。别人是不是受害人不知道,迎春肯定是,若她陪嫁王嬷嬷那样的婆子,死的更惨。
嗤笑一声,命紫菱回复送贴之人,必如期赴约。
她们忙着出去看戏玩耍,王夫人气的食不下咽。
“你不是说琏二得了重病,凤哥儿怎么还有心思出去玩?果然是搬出去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样随意糊弄我!”
周瑞家的心中发苦,她只说贾琏身体不适,怎么到太太嘴里就成了重病?却不敢反驳,只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