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张扬,如今被人抓住马脚。若是被他与别人联手参上一本,咱们家就全完了!”
“哪里就全完,不是还有娘娘?就算不看着娘娘,看娘娘的肚子咱们也完不了。珍大哥那么大的事,还不是只把爵位撸了?咱们家可没犯过那么大的事。”
王熙凤说着,竟有几分轻松。
甄家史家的事情叫她害怕,如今看着贾珍如此大罪都安然无恙,又重新升起希望。皇上到底是念着旧情,也念着娘娘的好。就算贾家爵位没了,也不至于落得史家那样下场。
贾琏捂着脸。
“说的容易,只看看你们王家,没了舅老爷后继无人,还有什么指望?他们这还是没有犯错的,咱们家若没了爵位,比他们还不如!”
“我王家怎么了?贾家真出了事说不得还要求着我王家,现在你就嫌弃,到时候别上赶着!”
“好好好,不说这个。”
王熙凤听不得说王家不好,贾琏只好哄。
“知道是孙招租,总好过坐以待毙,你上回去林家两个妹妹可有说过什么?还需想个办法将孙绍祖重新抓进去,才免得他祸害我们。”
“快别提了,我去林家两趟人家都不愿意来,听闻老太太病了也只送补药人参,绝口不提来拜访。姑母的事情翻出来,没跟咱们绝了就是好的,你还想指望?”
夫妻两个相顾无言。好半晌贾琏叹。
“罢了罢了,咱们家比不得当年高朋满座,眼下就是二妹妹出嫁的大日子,娘娘眼瞅着也快临盆,我只使银子叫人盯着孙绍祖,等这两件大事了了再跟他算账。”
事有轻重缓急,王熙凤夫妇能够分得清孰轻孰重,可有些人是分不清的。
贾宝玉考试不中,被王夫人关在房间里面念书,好容易悄悄溜出来找姐妹们玩,偏迎春忙着备嫁,探春忙着管家,惜春青灯古佛。贾环贾琮他又看不上,偌大贾府竟是连个陪他解闷的人都没有。
百无聊赖走到花园,坐在栏杆处盯着花朵发呆。
“宝玉,宝玉!”
过了不知多久,袭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贾宝玉头也不抬更不回话,仍旧发愣。
“宝玉,哎呀!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吓我一跳。刚才太太命人传话,说睡前要过来问你的功课,快别在这里愣神,回去好歹念两页不叫太太生气。”
袭人了解他的脾性,并不说什么考试的话。
可即便如此贾宝玉也听不得。
“读书读书,整日都是读书,人都要成傻子,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回来,在金陵出家干净!”
“你怎么又胡说,被太太听见可怎么得了?快跟我回去,家里最近事情多,咱们别在外面。”
袭人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拉着贾宝玉忙走。
谁料下一秒被用力甩开。
“我不去!你最贤惠听太太的话,不如你去读书考状元,省的跟我生闲气。我要出去散心,不许跟过来!”
“宝玉!”
袭人急的追,但她怎么跑的过贾宝玉?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人影。
无奈回到怡红院,芳官正在院子里梳头。
“呦,咱们的姨奶奶从哪受气回来,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被宝玉嫌弃了?”
袭人不耐烦与她争辩,只看她一眼就走。
麝月从屋里迎出来。
“你不是去找宝玉,他人呢?太太让他看的三本书,现在一本都没有看完,等晚上太太过来怎么办?”
“他不理我抬脚就跑,八成又从后门张妈那里出去。这个张妈,只要给她银子什么都敢做。”
贾宝玉任性起来袭人无奈,与麝月对视,两人回屋里去。
芳官带上鲜花,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