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二太太的事你大约还未听说,等着别人离间不如我直接告诉你。”
见到卫若兰,贾琏单刀直入,横竖没了期待破罐子破摔,说清楚事情将锦盒放在桌上。
“三妹妹托我送来,你将锦囊给我带回去吧。那些礼我会想办法还你,不占你便宜。”
事发不过第二天,除了刑部、贾家这些当事人,并未大范围传开。
卫若兰听的惊心,眼中闪过犹豫。
嫡母如此,儿女势必被连累,他可以不在乎贾家的地位权势,那名声呢?当初匆匆惊鸿一瞥,能比得上外人的闲言碎语吗?
内心挣扎,卫若兰伸手扣住锦盒。
贾琏盯着他动作,虽在预料之中却仍旧失落。自嘲笑笑,起身欲告辞。
还未说话,却见卫若兰将锦盒推过来。
“琏二哥,实不相瞒,若我从旁人口中听说这等事,十有八九会毁亲。但我没想到,这话从三姑娘口中说出来,可见她确实不同寻常。这亲,我不退。”
松开锦盒,从怀中摸出个锦囊。
“这锦囊我随身带着。还请转告三姑娘,我本就并非看中她家世,经过此番知她心意,我亦敬重。无论如何,我定会娶她。”
“好!”
贾琏面露喜色,终于在烦躁的日子里听见唯一一件好事,忍不住拍卫若兰肩膀。
“果然没有看错你,三妹妹也没有看错。放心,我家三妹妹慧敏机智,定不辜负你。”
喜悦过后,贾琏拉着卫若兰商量尽早完婚。
王夫人能去三品官员府邸放火,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若在牢里出事,嫡母孝期三年,探春如何能等?
二人匆匆商议,也不管什么体面排场,早早将事情办了是正经。
大观园里,探春立在桥上,看着远方缓缓挪动的夕阳,神情木然。
父兄不中用,嫡母糊涂,生母更糊涂,这一家子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发愣半晌从桥上下来,漫无目的在园中乱走,不知多久恍惚抬头,竟走到藕香榭,香烛烟火气味扑面而来。
“三姑娘。”
入画见着探春过来迎接,刚走两步香烛气味更浓。
“你们姑娘又在念经?”
当初姐妹们欢笑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再看眼前景象,探春更恍惚,一时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是,姑娘每日念经。”
入画应声,请探春进屋,又去倒茶,来来回回只她一个人忙碌。
探春这才惊觉,藕香榭里再没别的丫头婆子,冷清到不像姑娘家住处,更不想千金小姐的院子。
就算没了贾珍,惜春还有贾敬之女的身份,何至于此?
她尚且如此,自己呢?
忽的涌上兔死狐悲之感,探春进到里间,果然见惜春跪在观音像前沉心念经。
“四妹妹。”
木鱼声顿住,惜春回头。
“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