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的衬衫被男人略一用力便随意地扯开了,崩落的纽扣四散隐没在草丛里,有一枚甚至擦着他的脖颈飞落到了草地上。

一时间他衣襟大敞,大片大片的白皙映入男人眼中,就在他裸露的胸膛就要感受到夜晚的凉意时,心口处的肌肤突然狠狠一痛……

“啊!”贺沢诚痛叫了一声,手指一下子揪紧了身下的青草,有光洁的指腹陷入了泥土又弹起,带起点点污迹残留在他手上。

贺沢诚因为疼痛泪眼朦胧地看向撑在他上方的恶劣男人,男人见他看过来有些得意地慢慢挑起了眉头,他薄唇上沾着些许从他心口处带出来的鲜血,合着他嘴角勾起的戏谑的弧度,以及身后那无垠的深紫色夜幕,有种说不出来的堕落与邪恶。

“你是我的了,这一点,你以后可要牢记。”男人笑吟吟地俯视着他,拇指慢慢地抹去薄唇上的血迹,转而不顾他反抗地全涂到他唇上。

男人看着他唇染鲜血的样子满意地低笑几声,然后再度弯腰俯身,死死地咬向了他的心口。

他又一次痛呼出声,试图挪动的双腿也轻而易举地被男人压制。男人这次似乎根本就没有松口的打算,他身体上带着最致命意味的部位就这么被霸道且残忍地掌控了。

贺沢诚因为被叼住了心口只能发出小幅度的哽咽震颤,在意识天旋地转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恶魔一手捧着他鲜血淋漓的心脏品尝着,见他看过来还挑逗似地在他心尖处咬了一口。

贺沢诚因为这种联想而全身轻轻地颤抖起来,一阵阵头晕目眩向他袭来,最后他终于不受控制地陷入了黑暗。

距离5月末的学园祭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时间已经来到夏季。

刚进入7月的气候还不是很炎热,南风带着一点点温意轻轻吹拂着贺沢宅的一草一木,羂索站在廊下,手捧茶杯,看着少年一脸傻笑,在院子里热火朝天地修剪花草。

难得的,羂索并没有思考任何事情,什么大业理想,阴谋诡计,都在这短暂的安宁中渐渐远去,他垂下眼,看着茶杯里沉沉浮浮的茶叶,单纯地发起呆。

忽然,身后一阵皮鞋踏着木地板的踢踏声响起,其间还夹杂着地板发出的轻微吱呀,羂索警觉的神经一下子被挑动惊醒,但他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碧绿的茶水,并没有出声。

“小泉小姐?”一个年轻的男声在他身后轻轻唤道。

羂索瞟了一眼不远处沉浸在园艺中的少年,转身看向来人。

来人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下巴处蓄着一撮胡须,典型的韩国面孔,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此时他恭谨地站在他面前微微低头,面容却有着一种莫名的狡猾气质。

“你是谁?”羂索淡淡问道,那副冷漠的样子仿佛并不是真正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小泉小姐,在下孔时雨,是大人派我来帮助您的。”叫孔时雨的青年规规矩矩地向他行了一礼,然后又很亲切地向他询问,“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羂索随意地点了点头,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神情,他示意孔时雨看向外面的院子:

“有看出点什么异常吗?”

孔时雨闻言向外看去,细细打量起院子,可是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半点不对劲的地方,他有些尴尬地朝着羂索摇了摇头:“抱歉,在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羂索也不生气,他瞥了孔时雨一眼,提点他:“诅咒。”

“这里过于干净了。”

自从5月23日的学园祭过后,贺沢宅就诡异的一只咒灵也看不到了。

这不正常。要知道羂索第一次见到贺沢诚的时候,这里还有蝇头乱飞呢。

要不是活了近千年的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警惕,只是少了几只蝇头这点小事他还真发现不了。

孔时雨闻言秒懂,他立刻微微躬身道:“那我马上替小姐调查一下最近有没有术师在这附近徘徊。”

羂索点点头,他担心的就是这个。他现在操纵的这具身体是个极其普通的非术师,如果这时候有人万一发现了他的身份袭击他,那后果几乎不堪设想。

所以他特地喊来手下最擅长搜集情报的孔时雨,以期快速而安全地解决这件事。孔时雨这个家伙狡猾是狡猾了点,但做事向来得力,把事情交给他羂索很放心。

然而这一件虽然紧急但不算棘手的事却出乎了羂索的预料,迟迟没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