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颐将茶盏轻轻搁下,见赵归雁置于椅下的双脚轻轻地摆动,很惬意地模样,无声地笑了笑。
当真是很容易满足的小姑娘啊……
……
这边帝后二人其乐融融,另一边的寿安宫内却是气氛低沉。
今日宴会上,宋太后被程景颐当众落了面子,一度很生气,心情郁郁之下,便多饮了几杯酒。
她年岁见长,酒量也不如从前。
几杯烈酒下去,再加上心情烦闷,到了夜间,便身子有些不爽快。
宋太后半靠着引枕,身后的嬷嬷替她轻柔地按捏着太阳穴,力道不急不缓,倒是减轻了她的难受。
“你说,皇帝对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宋太后闭着眼,低低说道。
身后的人动作不停,只是恭声说道:“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宋太后语气含了几分不满,“你如今也与哀家虚与委蛇了?这宫里本就没多少能让哀家放心的人,若是连你也这样,那这冷冰冰的宫里真的就只剩下哀家一人了。”
身后的嬷嬷姓宋名桂芝,与宋太后年岁相仿,是宋家的家生子,与宋太后一同长大。后来随着宋太后嫁人,又随着她入宫,一辈子都未曾嫁人,陪伴了宋太后几十个年头。
宋太后这么多年来,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一个宋桂芝了。
“奴婢不敢。”宋嬷嬷低声道了句,又接着说道:“陛下这么多年来清心寡欲,突然冒出一个赵家姑娘来,且听说皇后娘娘自小养在江南,今年才接回长安,与陛下以前并没有见过面。可这一回长安就被陛下亲封为皇后,着实怪异。
再说,按照陛下的心计,权衡前朝势必要借助后宫妃嫔互相抗衡,虽然陛下那些妃嫔都是您选进去的,但陛下深谙帝王之道在于制衡,担心外戚干政的事情发生,必然不会让一家独大。赵家已经出过一任皇后,继后一定不能是赵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