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喻家的亲戚们把喻霁送到这里属于是有备而来,不管纪城回答什么这位白大褂都做好了回答重度抑郁症的准备。
读完原身所有记忆的太子殿下其实对这种情况已经有所预料,不过面对这个疑似连医师执照都没有的家伙的问询,他总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对,我很抑郁”吧?
白大褂宣布完了“喻霁”接下来的命运——如果不是纪城到来的话这个命运大概还会贯穿他此后人生的好几十年——然后就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率先开门,走出去。
紧接着门外挤进来两名身材雄壮、长相相似的护工,看着应该是双胞胎,他们表情略略警惕地看向纪城,似乎生怕他夺门而逃:“快走吧,我们带你去病房。”
纪城慢悠悠从塑料椅子上站起来,没有任何对抗的意思:“好。”
两名护工有些讶异于纪城的配合,不过这也确实让他们省了不少工作量,所以这对兄弟的表情也松和不少:“走吧。”
纪城走出这狭窄的诊室,回身看了一下,才由这对护工兄弟一前一后带着往外走。
因为纪城在路上的安静与配合,护工兄弟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凶悍,反而先是带着纪城从诊室出来上楼,去疗养院病房部领了他的号牌——2034,然后又带他下楼,往病房楼而去。
路上这对兄弟还给纪城讲了讲仁安疗养院的规矩:病人每天早上七点起床,有专门的食堂供应餐食,上午可以在病房内活动,下午是治疗时间,同时表现良好的病人可以出楼放放风,晚上九点开放热水供应,十点钟准时熄灯。
这个作息表可以说是相当的健康,听上去除了自由比较受限以外几乎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太子殿下在听见早上七点起床的时候脸就黑了一个度。
不过两名护工可没注意到纪城这些小情绪。
事实上在三人从疗养院的办公楼里出来,往住院楼方向走的途中,他们就远远看见一个神情恍惚的女人出现在住院楼的二楼窗户前,她看都没看朝这个方向走过来的纪城三人,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然后,颤悠悠地抬起一条腿。
那对护工兄弟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二零三一!你要干什么?!”
那女人非常理所应当地回答:“跳楼自-杀。”
然后她继续努力地想把另一条腿也搭上窗户,这样就能翻身从楼上栽下来——虽然在纪城看来,以这个女人在这短短十几秒时间展现出的体力和柔韧度,要彻底翻上来可能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一根凳子。
那对护工兄弟继续怒吼:“你从二楼跳下来死得了个鬼!!!”
女人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倏然一惊,还没来得及把抬上去的那条腿放下然后去找新的楼层,她背后就冲过来一个护工,一把将她扣住往回拉。
从纪城这个角度只看得到那女人死命挣扎着被拖回走廊深处:“我——要——回——家——”
纪城:“……”
他无言,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哼哈二将。
护工兄弟对这种情况显然就要坦然多了:“哦,那是个抑郁症病人,激动的时候就说自己要自-杀,问题不大,上两个小时束缚带就老实了。”
抑郁症这个词眼纪城还是熟悉的:曾经在零柒壹贰世界时,季疏那倒霉孩子就被确诊过抑郁症,连带着纪城过去以后也还时不时得体验一下那莫名其妙的低落感——不过季疏的家世摆在这里,接受的治疗全都是顶尖团队斟酌再斟酌的,像这个女人遇到的这种“物理疗法”,以太子殿下的见多识广,都觉得有些开眼。
护工兄弟带着纪城进入住院楼,上楼,来到二零三房间,也不管里面是不是还有人,直接简单粗暴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