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有这一部作品,是我大学的毕业设计,没想到被郑导看中了。”陈老师双手交叉按在膝盖上,手心搓着手背,很腼腆,“其实也得益于真实事件改编吧,感情和故事走向已经设定好了,我只是描述出来,现在的认可我受之有愧。”
“您,是在哪里听说的这个故事?或许,您见过原型吗?”卓因行尽量把语速放到最慢,让自己接连的问句,少一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他每问一句,都感受到真正的迷茫,不过不是因为拍戏。
大家对他的评价,多多少少都有“话少”这一点,他总是把精力全部投入到拍摄当中,一出片场就对什么都恹恹的。
罗姐说,这是他独一无二的特殊性,是其他演员不具有的气质,是他的优势。
不是话少,而是眼里那种无欲求的平淡,不为任何人泛起涟漪的清冷,真的很能为电影感加成。
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特别正在一点点流失。
《恋痣癖》已经拍摄到第三次了,第一次全力以赴仍不完满,第二次游刃有余补足遗憾,第三次,可以说是不动脑子就可以实现让所有人满意的一条过。
于是他的精力被省下来了,他的执着被转移了,他在戏剧之外的眼神变得熠熠,不再木然。
客观来说,这是好的转变,鲜活了,有奔头了。
他从前的淡泊,是他在文艺电影圈的优势,但出演商业电影,总会有一种违和感,现在的转变是顺应他转型计划的。
可是,他有些抗拒,他感到危险。
与其说是他的特别在一点点流失,不如说是他自己的保护壳在一点点流失,他发现自己的执着点,不再是“拍戏”这样的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