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看见李时居步履匆匆从门上进来,赵管家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姑娘啊,云御史上半程带着瑶姑娘来了,太太喊您上花厅说话,没找着,枫叶和荻花两个丫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您可好生想想,怎么跟太太解释吧。”

李时居揉了揉胀痛的脑袋。

这段时日她隔三差五就往府外溜,一开始还以打听哥哥消息为借口,可是一个多月都过去了,朝中对武德侯和李时维的处理也冷下来。

皇帝似乎不想管,那想管的大臣和太监也不敢多嘴,小厮在外头打探不到消息,偏生她忙着完成系统任务,云氏来她房中几次,都找不着人,换作她是云氏,也觉得很有必要关心下,女儿在打什么小算盘了。

于是点头谢过赵管家,回屋将脸洗净,换了件素净衣裳,便扎进了云氏的院子里。

云氏坐在榻上和嬷嬷一起做针线,眉宇间笼着经久不散的忧愁,见到女儿走进来,放下绣棚叹了声:“如今没有老爷管教,你性子倒是愈发野了,这些活计怕是早就忘了吧?”

原主也不是个娇滴滴没脑子的主儿,小时侯爵府就为她聘请闺塾师教养,在绣花品茗、焚香奏琴这些妇人家的美德上也是一等一的好,勤学苦练的童子功,拿出去都是行家称赞的艺术品。

虽然换了芯子,李时居对这些事还有肌肉记忆,嬷嬷很有眼色地离开屋子,留她们母女说体己话,她则理一理衣摆,端端正正地在云氏身边坐下,替她将筐中缠成一团的线劈开来。

云氏见女儿乖巧,面色和缓不少,眼光从她光致的额头上扫下去,滑过她手头专注的动作,最后停在一应绣花也无的襦裙上,“家里虽然不好,但还是供得起你梳妆打扮,这样不施脂粉,又是在做什么?”

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看似在埋怨女儿太过朴素,但李时居却知道,她必是因为今日收到了云家资助,又见到云瑶花枝招展的模样,为自己感到心疼。

但有时候面子没那么重要,比较起裙子上的牡丹花是不是用金线绣成,耳畔的明月珰是否串了和田玉和东珠,她更在意自己能不能以上辈子的知识搞定科举,将李慎和李时维重新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