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过借用了盒子。”她的眼神看起来毫不心虚,“荣宝斋向来用上好的朱砂为原料,不能同那龙泉印泥用的朱磦相比,但学生亲手作的这盒,除了上好的朱砂之外,还添加了一些香料和油脂,令其色泽古雅、质地细润、夏不渗油、冬不凝固、浸水不褪……”
她列举的一长串优点,最后词穷地说:“总之就请老师收下吧。”
陈定川轻笑一声,给她台阶下,“好,我收了。”
李时居的神色变得雀跃起来,陈定川掂了掂手上锦盒,忍住了打开它的冲动。
方才薛瑄送的是同样的东西,他只是顺手放在一旁,如果特别关注李时居的贺礼,那他的心思也太显眼了。
陈定川将两个盒子叠放起来,一齐收入了书桌边的博物架上。
转过身来,他说:“我前几日在南都书院,看见很多书生都在诵读你的文章,就连墙上也贴了数篇。”
李时居有些羞赧,这等张扬的作派,八成是沈浩思那小子干的。
她挠挠头,“是三殿下教得好。”
“我明明很久没有问过你的课业了……”陈定川低下头,发现她的身量刚好到自己脖子下方的位置,于是忽然玩心大发,往她面前一凑,“不要骗人。”
李时居惶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
陈定川今日有些不正常,她又不傻,嗅得到那种暗流涌动的暧昧,和分明是男人看向女人的眼神。
她简直要开始怀疑,此人是不是听见她和李蒿的对话了。
就是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是只知道她实乃女子之身,还是连武德侯之女的身份也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