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李时居知道多解释也没有用,只给了个坚强有力的保证。
云氏看着女儿微笑,“我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当然放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你有爹娘和哥哥,大不了往后不做官了,咱们回江南种花去,你爹现在伺候得一手好兰草,名声大得紧呢!”
李时居十分欣慰老爹的副业蒸蒸日上,迎来事业的第二春。
云氏担心打扰她最后的复习,不敢多待,吃过晚饭就急匆匆回侯爵府去了,李时居亦早早梳洗歇下,因为半夜就要起床,赶往贡院外排队点验。
二月十八寅时过,夜空明朗,在呼呼的寒风中,仁福坊小院的黑漆木门被推开,乡试解元李时居背着重重的书箱,独自踏上会试春闱的征途。
她是故意不让枫叶和荻花陪伴前来的,贡院外此时人山人海,热闹得像国庆节的□□广场。
但是大多数人都并非考生,而是来送考的、卖定胜糕的、卖应急的文房四宝的,甚至还有偷偷卖夹带小抄的。
借着灯笼微光,和从志义、钟澄等几位同窗碰头后,他们蹲在一个避风口吃枫叶早上现烤的葱花烧饼,正好高开霁乘着家里的马车前来,招呼他们一块上车暖和暖和。
大伙儿很有默契,都不去谈即将到来的会试,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考完后如何放松心情。李时居坐在窗边,掀开纱帘向外头张望。
考生中像詹明德那样年岁已高的不多,如国子监生般的青年才俊也不多,大多数举子都是年约四十,发鬓斑白的模样,他们大概是头一次站在春闱考场的门外,望着贡院两个大字默默流泪。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1]科举之路异常艰辛,一个普通书生走到此处,花费多少气力,只有当事人心中才明了。
有几名巡考的礼部官员已经提前入场,站在檐下主持秩序,她看见薛瑄的身影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