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有谁能有李时居熟稔《大邾一统志》的体例和主要内容,了解陈定川和明煦帝的喜好,能将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呢?
与陈定川相处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飘过,原书中陈定川和明煦帝为此书付出的心血亦如画面在脑中展开。
收敛笑意,她在草纸上匆匆写下行文思路。
首先得说一说纂修过程,比如前朝几位皇帝的修志成就,强调《大邾一统志》乃我明煦皇帝时之所纂辑也,义类灿然,无远不载,可谓极盛矣。
然后从此书“出于圣心之独见”“于祖宗之意有相承”这两个方面分股述之。
最后,总结道:“于祖宗作志之由,暨英庙成书之故,历历陈之,鲜有遗失。”[6]
文章一气呵成,停下笔,李时居扭了扭脖颈和手腕,伸展一下筋骨。
这一场会试,她已经尽了全部努力,对得住在国子监中苦读的岁月,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命运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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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半边天空染成赤金,提着空空荡荡的书箱,从贡院走出来时,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疲惫。
她看见蔺文柏、从志义等同窗,只顾得上相视笑了笑聊做安慰,大家便迫不及待往家中赶,填饱肚皮洗净身体,美美睡上一觉了。
好在仁福坊离贡街极近,荻花和枫叶看见李时居的模样,心疼地眼圈都红了,大家很有默契地没有多问,眼疾手快接过书箱和衣物,让李时居吃了碗垫肚子的浇头面,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撒了花瓣的洗澡水中。
枫叶和荻花蹲在木桶旁,一边给她捏肩揉背,一边叨叨着街上听来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