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呢,必然是有的,毕竟姑娘以女子之身行走朝堂,三元及第加上一日五迁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行的是在钢丝上走道的险事儿,万一被人发现这等欺君大罪,只怕全家人都要跟着脑袋落地。
惴惴不安地犹豫了半晌,还是跟李时居更贴心的枫叶小心翼翼凑过去,起了个头,“姑娘,今日在翰林院可还累吗?”
李时居正奋笔疾书,歪头想了想,说还好,“今晚我要熬夜写文章,你们困了就睡,不必等我。”
“写文章?”枫叶有点儿好奇,科举都结束了,翰林院里是编修,编得快还是慢,不少一分俸禄,何苦到了大晚上回家不睡觉写文章?
难道是姑娘情思迸发,给心上人写信么?
她不由揪心起来,用眼角余光看了眼李时居面前的纸张,愣住了。
竟是一篇倡议天下女子不论贫富贵贱,只要有才学,都可以读书科考的文章!
枫叶有点儿发懵,她和荻花这样家养的奴才,也仅限于开蒙认得几个字罢了,读书科考,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李时居见她好奇,倒也不遮拦,“枫叶姐姐要是有兴趣,不如从明儿开始,我来教你和荻花姐姐读书吧!反正这书架上的书,你们可以随便翻看,对了,你们要是想要回奴籍,尽管跟我说,上回你不是说以后想起个生意么?过了年就是盘店面的好光景,眼下就可以出去看看地段了。”
自家姑娘从没把她们两当下人看待,枫叶是清楚的。
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不用值夜,更不用她们随时伺候在身边。姑娘对她们说话永远客客气气,月例一分不少,年末发双俸,还给她们用在钱庄挂了专属于自己的号,叮嘱她们每月拿出一笔钱款存进去,用于以后“养老”。